“太爷你误会了,她是南方人,不懂咱们那里的规矩。就是想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哼!你就别替她说话了!从我们进来到现在,你看看你媳妇还有那个女娃,对我们什么态度?那眼神就是瞧不起我们这些乡下穷亲戚。”
躲在门后的黄晓雪气得半死,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几乎是每隔两个月,乡下就会来人。每次来都在他们家打地铺,把家里的厕所弄得脏兮兮。离开的时候,恨不得把他们家的东西全都带走,厨房里的米面油没有一次幸免,甚至连盐巴和所剩不多的糖,如果没有藏好,都没了。
这次更加过分!
那些人以前来的时候,虽然看不惯她们母女俩,但是也只敢背后叨叨。大概是这次来的人里,那个老头是他们村里最德高望重的人,他扔筷子说难听的话,其他人幸灾乐祸的同时,也不停地附和。那样子就像是恨不得让黄晓雪的父亲换个老婆。
黄晓雪的母亲终于忍无可忍,拉着女儿离开家。
晓雪已经是懂得心疼母亲的年龄,冷风中,她抱着妈妈说:“妈,我们不回那个家了!爸爸根本处理不好那些事情,受委屈的只有妈妈。要不你就跟爸爸离婚吧,咱们大院里不是也有叔叔阿姨离婚吗。”
晓雪小雪妈抱着孩子痛哭失声。
那件事情之后,爸爸似乎也看穿了老家人的真面目。他竭尽所能地帮助大家,但是人家都不怎么领情,而且还破坏他们的家庭关系。
反正那件事情之后,老家人再来,父亲再也没让他们住进家里。好像是安排在外面的招待所,而且只给他们交一天的房费和餐费。
他们有意见?
晓雪父亲就诉苦:“我和爱人每个月的工资就这么点钱,之前老家前前后后来了那么多人,吃的住的穿的,都要钱。一分钱存款都没有了!”
“哦,你们不要住招待所住我家,想帮我省钱。可是左邻右舍都投诉,说你们来的时候,太吵了。平时大家上班都很累,在家里就是想休息,结果隔壁吵吵闹闹。而且左邻右舍住的都是我的领导,我能怎么办?”
“哦,你们想让我爱人把吃的送过来?上次老太爷来,骂她不懂事之后,她就特别懂事地说,她是南方人,确实不懂咱们老家的规矩,做的饭菜也不适合咱们老家的口味。乡亲父老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吃她做的难吃的饭。”
“衣服不方便洗,想让我爱人帮洗?哎呀,她是医生,平时工作很忙,哪里有时间给你们洗衣服。招待所不是有洗衣房吗?你们连这个都不知道利用,还想到城里来找活干?”
家里终于安静下来。
看到爸爸妈妈终于不用再为那些根本没有往来必要的人吵架,晓雪终于放下心来。
有一次,老家又来人,依然被父亲安排到招待所,晓雪和妈妈说:“妈,你放心,他们不会来打扰我们的。爸爸已经安排好了!”
妈妈慈爱地摸着她的脑袋说:“傻姑娘,你以为你爸真的能做得到那么狠心?他也是会看人的,如果家庭条件实在困难,确实需要帮助的,他还是会给那些人钱。”
参军入学,能帮的地方,晓雪父亲都不遗余力地帮助老家的乡亲。因为他参军入伍离开家乡后,他爷爷奶奶还有伯父伯母一家,死于战乱,是老家的父老乡亲帮忙安葬。
说他愚孝也好,说他重感情也好。如果对故土的乡亲父老的苦难视而不见,他真的做不到。
晓雪妈妈也是一个很开明的女人,只要那些人没有影响到她和女儿的正常生活,丈夫把钱补贴出去,她也无所谓。大不了,带着女儿吃单位食堂。
然而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在晓雪十五岁那年戛然而止,父母因为救人牺牲。
父亲的葬礼上,晓雪却没看到当年被父亲资助过的人。
后来是晓雪的小姨,也就是耿小磊的妈妈把她带到陵城。
火车上,装睡的晓雪听到小姨和小姨父吐槽:“那些忘恩负义的东西!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居然冒出来要分遗产!遗产个屁!这些年,姐夫不仅把自己所有的工资资助老家人,我姐的工资也没剩几毛钱。得了好处的那些人居然都没去烧柱香,说什么横死的人,不吉利。去他妈的!”
姨夫安慰说:“你别生气了,犯不着。以后咱们好好抚养晓雪,告慰姐姐姐夫的在天之灵。”
黄晓雪从国外回来之后,最开始,很多人都嘲笑她居然在国外混不下去。回国后,也没在部委单位工作,甚至都没在国企,而是去了私人公司上班,大家都觉得她没出息。
甚至有些家里有适龄男青年的家庭,都故意躲着耿妈妈,生怕她把没出息的外甥女介绍给自己的宝贝儿子。
然而只过了半年时间,大家突然发现,黄晓雪根本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混不下去才去给私人老板打工。
据说她一个月工资就是别人一家子一年的工资。
不仅如此,小轿车开上了,大哥大用上了。
有钱又没有管束的长辈,听说她还自己买下了一套小洋房,可想而知她的银行存款肯定不少。
于是,当年那些隐身的人,纷纷冒出来。
其中就属眼前这位大妈最积极。
晓雪对她还是有印象的,她的丈夫和晓雪父亲是来自一个镇上的人。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入伍,虽然对方的年纪大,但是晓雪父亲军功更加卓著,职位也比对方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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