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松开她,起身下榻,本是欲去柜子中找一件干净衣裳,一打开柜门,一件东西滚落停在脚边。
祁宴将竹笠捡起来,抚上那编了一半竹篾条子,回头望着床上少女,一瞬间明白她手上的伤口为何而来。
他握紧斗笠,好一会,将竹篾放回原处,捞出本来想找的干净衣袍披上,悄无声息地离开。
子夜时分,街上集市仍然热闹,两路星星点点的灯火连接成一线,如同暗夜中的游龙。
祁宴来到斗兽场边上巷口,从路边一个阶梯往地下走去。
通过一片黑暗无声狭窄的隧道后,大片刺眼的光亮突然照进来,两侧喧嚣声浪一波一波涌入耳中。
仇犹的地下黑市,藏污纳垢,应有尽有,此刻徐徐展现在眼前。
路两侧是花楼赌馆,人群摩肩接踵,祁宴一路往前走,未曾停下,直到行走到最里头。
搏斗场上两个汉子,缠斗扭打在一起,周围助威声一声盖过一声,极端暴力构成血腥的画面。
场地主人见到祁宴,特地绕出来,问道:“祁兄傍晚不是来过吗,怎么又来了?”
祁宴淡声道:“缺钱用,你这边来银两最快不是吗?”
场地里二人已经分出胜负,主人看一眼那地上血肉模糊的摔跤手,令手下将人赶紧搬下去,回头道:“等会你想上场去?”
祁宴点头,开始解上身的衣服。
主人笑了笑,脸上伤疤微动:“我知晓你缺银两用,但你也不能日日来,如今外头人都知晓你上场必然能赢,甚是无趣,都不来押注的。”
场地主人叹息一声,拍拍他肩膀:“今夜你不如先回去吧。”
他转身欲走,身后人道:“若是无趣,那就让搏斗有趣些,让两三个人同时上来对付我,你看可行?”
场地主人一惊,随即露出笑容道:“可以,当然可以!”
这搏斗场里的猛士个个都剽勇善战,如今来了个一挑多的搏斗,那定然能赚足噱头。
“就是你媳妇同意吗?那日在斗兽场边上,谁没见着她哭得水灵灵地往你怀里扑,楚楚可怜得很,当真是关心你。”
祁宴解衣带的手一顿,“你们别把这事透露给她便是了。”
他往前走去:“快点开始吧,我得趁着天亮前回去。”
场地主人啧啧赞叹一声,拿起一旁的铜锣敲起来,“来来来!下注了!”
这场搏斗因为一对三的,围观人数众多,赌注下得疯狂。
祁宴出乎意料地赢了,从栏杆边走出来时,赢得众人呐喊。
围观的人热烈疯狂地挽留他,祁宴未曾停留,抹了把汗水,到一边屋室中冲凉,洗去身上汗珠与旁人的血渍,收拾好衣袍,赶在天亮前离开。
他回到小院,轻推开房屋木门,床上少女未曾醒来,长松一口气,在她身边卧下,慢慢搂抱住她。
一夜躁动与体力透支,他昏昏睡去。
卫蓁醒来后,瞧见祁宴还在安眠,轻手轻脚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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