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整理相机里的照片,塞着无线耳机,听张西尧在那头喊他学长,答应一声:“嗯,在。”
他没怎么注意张西尧故意拖长了点儿的声音,撒娇似的。
“草原好玩儿吗?你一个人去的?”
叶端:“是,我自己,挺好。”
张西尧站在阳台上吹风,手上绕着耳机线往天边望,好像这样就能看见白月光在干嘛,他笑一下:“我听说那边儿姑娘漂亮又辣,你可别被人看上扣下回不来了?”
叶端挺无奈的:“你这都哪儿听来的胡言乱语。”
“嘿嘿,”张西尧转了个身靠栏杆上,“下回你出远门儿带上我呗?咱俩一块儿。”
叶端把相机放下去洗手,听这话就问:“带你干什么?讲相声?你逗我捧?”
“嗨,我三陪啊,陪吃陪喝陪玩,”张西尧顿一下,坏了吧唧地又接一句,“还能陪睡。”
是真的能陪睡。
叶端那边儿没了声响,张西尧赶紧补充:“开玩笑开玩笑,讲相声我也成,只要你给我捧,咱这嘴皮子说个三天三夜没问题。”
东拉西扯地又聊几句,风吹的心头发痒,心上人的声音就在耳边,张西尧捏着自己手腕儿用大拇指来回摩挲,问叶端:“学长,你觉得咱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叶端:“朋友。”
啧。
张西尧走回房间,小声嘀咕一句“不想跟你做朋友”。
我贪得无厌,又心怀不轨,想对你做些羞于启齿、亲密无间的,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情。
叶端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你早些休息吧,我洗澡去。”
今日份儿的谈话到此结束,张西尧扒了衣服坐浴缸里泡澡,热气腾腾的。
他闭着眼,仰头靠在浴缸边缘,白月光到底知不知道自个儿的心意?
希望他知道,又害怕他知道。
心里缠缠绕绕的,张西尧呼出一口浊气。
叶端把满意的几张照片发到杂志社邮箱,合上电脑,关灯睡觉。
……
待到张大帅的社会实践表上终于盖了个公章时,暑假已经过去一半儿,八月多了。
他第一回拿到正儿八经自己赚的钱,心情还挺奇妙。
六千块钱,六十张小红鱼儿。
够不够白月光的出场费?
那不能够,白月光无价之宝,够一顿酒钱。
张西尧先给叶端发的消息,问他回没回来,得到肯定答案后才表明自己来意:出来喝酒吗?
又说:能不能带上上回俩哥哥?
张西尧嘴甜似抹蜜,叶端回他:叫那么亲?
消息一出去就来电话,小孩儿在另一头儿笑嘻嘻地说:“不叫他俩哥哥,那叫你哥哥行不行啊?叶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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