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谌又病了。
说起来这位陛下着实倒霉透顶,打娘胎出来就比寻常孩子体弱,年少登基,劳心伤神,不到半年的功夫先是雨夜被凤凰冲撞,又闹出东阳侯府设祭坛夺取帝运一事。
那祭坛前后设立快两年的时间,每回想到此事,李谌感觉他的头更疼了。
他捂着快裂开的脑袋病恹恹地靠在床头,尽欢端着药碗守在他身侧说几句暖心话。
“国师呢?她人来了没?”
大监亲自前往宏图塔请人,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陆尽欢眉峰微动:“许是来了。”
珠帘被挑开。
道贞国师一袭石青色道袍,腰悬青玉,手持拂尘,不紧不慢而来。
夏日炎热,一路走来她竟不生汗,不惹尘埃,清清洁洁,干净得让人想起腊月时节的寒冬。
“国师。”李谌撑着身子坐起:“有劳国师为朕辛劳了。”
“分内之事。”
道贞知他头疾发作难忍,从袖袋摸出一个香囊,香囊打开,指尖拈着一枚朱红色药丸:“溶于水,服下,一年之内不可动气伤神。”
寻常人还好说,身为帝王,想要做个明君,哪有不伤神的?
黄河水患要管,贪官污吏要办,世间有不平总要平,正道要显扬,除恶更要务尽。
让李谌不动气伤神,除非他脱下龙袍换上道袍。
“国师。”皇后娘娘代李谌问道:“真没有两全法吗?”
大周有个体弱多病又多难的帝王,对臣民来说都不是好事。
道贞淡淡睨了这位新后一眼:“从今日起,陛下入宏图塔,一边清修,一边处理国政。”
她发了话,李谌想了想,点头应了。
“太子呢?去喊太子来。”
李信老早守在寝殿门外,忧心忡忡:“大监,父皇无碍罢?”
大监看他急得嘴上起泡,到底是看着他长大成人的,叹道:“陛下这是老毛病了。”
周皇室根儿里就带有头疾的毛病,李谌眼看要三十九,年纪不轻了,先前被东阳侯府的所作所为气得摔了最心爱的宝砚,这一急,一怒,毛病找上门。
“世家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李信急慌慌走进去侍疾,当着皇后和国师的面,李谌苦口婆心教子:“天下以后要交在你手上,太子,朕年少荏弱,是朕无奈。如今有诸多助力助你成势,你这懦弱怕事的性子,该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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