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二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现在裴家军与太原义军已经称为唇齿相依之势,趁着现在官兵还没将太原的义军剿灭,裴家军就要先行一步,在平阳府做出一下动作,分担一下太原义军的压力。
通过此次到文县近距离观察这些义军同行,裴小二对他们能发挥多大作用产生深深地疑虑。他们内部之间勾心斗角相互戒备,对彼此的仇恨甚至超过了官兵,迫于官兵的强大压力所以才会凑在一起,抱团取暖,等日后官军势力下降了,估计这帮人就能立马内斗起来。
不过,听说最近紫金梁王自用强力将太原义军捏合在了一起,达到了"号令统一,令行禁止"的效果,希望在关键时候能起点作用。
随着裴小二言论一出,在场众人皆是有眼前一亮的感觉,说的有道理,难道自己将头埋进土里,官兵就不会注意到自己了么?到时候,还不是官兵想打就打,不仅白白浪费自己宝贵的发展时间,并且会丢掉了自己唯一的一股外援,现在正是时候。
刘先春仔细琢磨着裴小二的话,越琢磨越觉得有种大道至简,茅塞顿开的感觉,不禁苦笑道:“大将军,所言极是,我一时考虑不周,险些误了将军大事,还行将军责罚。”说完,就要跪下请罪。
裴小二紧走几步,把刘先春拖了起来,责备道:“仲芳,何出此言?咱们既然是议事,就要有个议事的样子,哪能由于说错了话,就要责罚?要真责罚与你的话,那以后议事,恐怕大家都不敢说话了。”
将羞愧的刘先春按回座位,裴小二看着其他人道:“还有什么意见么?”
武将们早已经跃跃欲试了,那还有什么意见,纷纷催促道:“大将军,没什么意见了,赶紧下令发兵吧。”
“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这样定了。”裴小二一锤定音道,“刘知足。”
刘知足起身,来到了大厅正中,行礼道:“末将在。”
“你带着你部,从安邑出发,一路南下,给我拿下解州,临晋,蒲州,山芮城,可有疑虑?”
“没有疑虑,末将遵命。”
“张志远,你率领你们镇向西,攻取猗氏,万全,荣和,河津,可有疑虑?”
“属下遵命。”张志远同样起身,来到大堂正中,接令。
“王道直,”叫到了王道直,裴小二稍稍有些犹豫,王道直一个镇原本有九千的兵力,后来被裴小二把刘长乐调走去介休了,他现在麾下就剩下裴小三一个厢四千五百人,这点兵力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思虑片刻,裴小二道:“前一段时间由于刘长乐进攻介休,王吉左良玉有功,我已经将他那一厢升格为镇,其麾下李国俊,俞大为均升为为指挥使,剩余的一个周倜同样升为指挥使,就调到你的麾下。
另外,我记得现在新兵营中已经三万已经训练数月的新兵,除去抽调四千五百人北上,去补齐刘长乐部,再拨出四千五百人调到你的军中,其指挥使就由新调过来的周倜担任。
你带着你部从夏县出发向东,向北,拿下垣曲,绛县,曲沃,翼城,可有疑虑?”
“是,属下遵命。”王道直大喜,声音也是格外的洪亮,震得整个大堂都嗡嗡作响。如果说前两天的安抚算是精神鼓励的话,那这次安排算是实际行动了,彻底将他放置在大军主力的地位上,不再是一个随时都会被架空的高位。
“好,既然如此,那你们都回去准备吧。”
“是。”众人起身,齐声道。
将众人打发走之后,裴小二便回到了后宅,正打算休息一会,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安排,然而没过多久赵君临便找上了门来,说有要是求见。
赵君临是裴小二的老丈人,跟其他人想比多了些许亲近,裴小二不能不见。无奈,裴小二只能让下人去将赵君临请了进来。
赵君临现在主要在裴家军负责商贾事物,相当于未来的商部,裴家军辖区内所有的商人做生意的都需要求着他,在加上,裴家军缴获的大量金银,也都需要通过赵君临在以前积累的商路变成粮食,铁器,硝石,硫磺等战略物资。可以说他现在在裴家军的地位可谓非常超然,刘先春都不敢过分的得罪他。
“岳丈,有何要事?”裴小二在门口,将赵君临迎了进来,落座之后,一个婢女上前,给二人沏了两杯茶。
沏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有些无聊的裴小二无意间发现那婢女还偷偷的瞄了一眼,见裴小二发现她,就立刻把目光收了回去,佯作专心沏茶的样子。
裴小二有些好笑,不过也没往心里去,他见这婢女面生,想来是刚刚进府,对自己好奇罢了。
谁料,这一幕被一旁的赵君临看的真切,赵君临刚开始也没注意,此时一看,却见这婢女生的娉婷袅娜,楚楚动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确实能勾起男人内心的保护**,比起自家女儿想比也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见裴小二忽然看向他,赵君临忙压下了头,不在看那婢女,心中不禁泛起嘀咕,看来这裴小二也并不是用情专一之辈,自己还在跟前,他就在与婢女"眉目传情",这要是自己不在还不知发生什么。
也怪自家女儿的肚子不争气,这么长时间了,都没给裴家生出个一男半女,要不然那还能让裴小二在外边拈花惹草?等回去还是要提醒提醒自家女儿,早日生个儿子才是长久之道。
“岳丈岳丈?你怎么了?”裴小二一连叫了好几声,这才将赵君临从沉思中叫出来。
回过神来的赵君临连忙干咳了几声,掩饰尴尬,“没事,没什么,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裴小二狐疑的看着他,这厮想要干嘛?难不成还要老牛吃嫩草,对我家里的下人下手?将疑惑放在心中,裴小二问道:“不知岳丈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赵君临正了正脸色,郑重道,“河南今年黄河决堤,淹毁了二十多万亩良田,近百万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再加上朝廷赈灾无力,任由流民自生自灭,特别是入冬以来,凡事能吃的青草,树叶等物也都被吃完枯萎,就连树皮,草根也越来越少。
随着大规模流民缺衣少食,饿死的人越来越多,打家劫舍之事,更是愈发频繁,规模也越来越大。以前我军大多数粮食都是从河南购入,而河南如今这个情况,我军从河南买粮,已几无可能,只能从更遥远的湖广买粮。
但从湖广买粮的话,虽然花费会稍微少一点,但是运输的路途太过遥远,路途耗费甚大,省下的那点花销全都赔在路上还都打不住,再加上沿途多有盗贼土匪骚扰,买来三石粮食能有一担粮运到我军,就已经是侥天之大幸了,根本不能长久。还请将军早做打算。”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一个很大的问题。明末天灾不断,**连连,整个北方的粮食生产几乎停滞,数百万人在啼饥号寒之中等死,根本没有地方能够长期稳定的供应粮食。
此外,虽然裴小二已经加大了自家地盘的赈灾力度,出台了一系列鼓励生产的措施,粮食生产也有所恢复,但仍不及平常年份的一半。更何况,他在境内维持大军,花费甚巨,百姓的负担尤甚,一个处理不好,恐有倾覆之祸。
“我知道了,我来想想怎么处理。岳丈,你先行回去吧。”裴小二面色凝重,将赵君临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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