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注射了两次。
一次来自院长的贪念,一次来自段从祯的报复。
即鹿身躯一僵,猛地低头,眼中闪过无法压抑的恐惧,眼角迅速爬上血丝。
他不想再去回忆那两个晚上,绝望,无助,在那之前他还不知道,段从祯原来这么恨他。
“段从祯,”即鹿倏地抬头,脸上都是冷汗,怔愣地望着他,嘴唇渐渐变得苍白,“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听他这话,段从祯恍然一怔,瞳孔微颤。
即鹿脸色变了几变,警觉地往远处躲,“你又想折磨我是吗?”
段从祯眼疾手快,在男人跌落床榻前把人拉住,并不用拥抱桎梏他,只是握着他的手腕,面色淡然地摇头,“不是。”
“什么解毒剂,都是骗人的,对不对?”即鹿回想起那些痛苦的记忆,脸色苍白,挣开他的手,惊惧地游目四顾,眼神没有焦点,“你又撒谎是不是?”
“不是,斑比。”段从祯望着他,心口都是紧的,喉结艰难滚动,第一次感受到焦躁的无力感,一种事情失去掌控的烦闷不安。
更妄论面前男人根本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
“斑比,我没有骗你,”段从祯轻轻摇头,眼眸深邃而复杂,带着一点难以言喻的恳切,眉峰微蹙,声音冷静却带着低颤,“你如果不想继续,可以随时走,不会有人拦你。”
“你怎么能这样……”
即鹿缩起来,靠在墙边,眼神无助,瞳孔剧烈收缩着,好像下一秒就要休克,呼吸时缓时急,不受理智控制似的。
“段从祯,你怎么能这样?你把我害得那么惨,又要来救我,你好可怕……你为什么不把我一起烧死、为什么……”
“即鹿。”段从祯喊他的名字,伸手扶住男人颤抖不已的脊背,声音干涩沙哑,“我很抱歉以前……”
“你一点都不抱歉。”即鹿抬眼看他,眼神里都是不信任,微微摇着头,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来,“段从祯,你一点都不抱歉,你甚至都不觉得自己错了,你也不会为以前的事后悔,别冠冕堂皇了,你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
段从祯盯着他,面色稍沉,眸中情绪翻覆,让人看不真切。许久,他才开了口。
“你猜错了。”他启唇,声音微冷,“我没什么好让自己心安的,也的确不会后悔任何事。但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你。”
“别再说这种话了。”即鹿拼命摇头,不想听他谎话张口就来,“我不想听。”
段从祯看着他,眼神冷静得出奇,“因为你看上去好像很需要我的道歉,让你自己心里好受点。”
即鹿猛地一怔,眼眶中噙着的泪都狠狠震了一下,像被戳穿丑陋心事,面上迅速染上屈辱的绯红,他张着口,却哭不出来,只能机械地呼吸着,声音轻得消散在风中,“段从祯,你让我去死……”
这个人太可怕了,看穿他的心思,又好像要看他笑话似的揭开伤疤,点出他脆弱的自尊,撕开他的层层伪装,把他赤裸裸的念头曝露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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