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看向魏阿姨:“阿姨,是我的荣幸。”
“哎……我的遭遇虽然比不上你妈妈的可怜,可是我和她却是同病相怜。三十年前,我二十五岁,我的大儿子三岁,二儿子才一岁,我与婆婆的关系非常不好,即便我生了两个儿子她依然看不起我这个初中毕业的女人。我丈夫是大专生,还是教师,我是她的学生。一开始他也爱我,疼我,可生了两个儿子之后,我的身材严重走形,再也难回到当初的妙曼,他开始厌烦我,即便那个时候我还在用奶水喂养我的二儿子,他也不疼惜我,反而用语言践踏我。后来,有一次我和他去参加教师职工聚餐,在席上他当着众人的面训斥我,我心难过就跑了出去,谁知道酒店里发生了大火,我虽然怨他这般对我,可我还是冲了进去救他。我把他和他的几个同事一起拉出去,可我的身上去受了伤,脖子和背都严重的灼伤。我被送到医院去,因为火势并未燃到外面,所以酒店的负责人就用钱掩盖了这一起意外,我们得到了十万补偿金。可我那没良心的丈夫,并没有拿十万块给我治伤,而是嫌弃我以后愈加的不是个女人了,他甚至觉得我成了累赘。我在医院里呆着,一日日,他却不来看我,连我的家人也瞒着,连儿子也不让我看只是让我自生自灭,也许当时死了就衬了他的心意了。可是为了儿子为了我自己的家人,我坚强的挺了过来后来,我的伤口愈合了,却留下了最丑陋的疤痕,这辈子都跟着我,纠缠着我提醒着我,那是他给我的。
让我想不到的是,我的伤口刚刚愈合,我还没看我儿子一眼,我就被送去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是我和你妈妈遇见的地方。后来我才知道,十万,那个畜生丈夫给了十万,把我送进了那里,只为了让我失踪几年。时间是五年,五年后……他似乎又给了一笔钱,因为他结婚了,所以他想让我继续在里面呆着。那里面活着许多世界上有人不想让他她再出现却死不了的人,男人……女人……小孩……老人,健康的,精神有问题的……有的,几十万一年在里面过着最奢华的监牢生活,有的,几万如我,过着蝼蚁般下贱的生活。
第四年的时候,我被一个有精神病的男人糟蹋,没有一个人愿意救我,我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当时死的心都有了。甚至有人说……只有神经病才会要我,要我这种满身都是烧伤,我这种连直视身材都没勇气的女人只能有个神经病一样的男人来慰藉。如果不是你妈妈,我一定就死了,她当时已经在里面有了两年,由一开始的发疯抵触到最后的沉默静处,其实我一直都在注意着她。她是几十万一年的待遇,住着最豪华的房间,有着如贵妇一般的待遇,食物和穿度都是最好的。她高贵的就像一只白合,端庄,娴静。那个地方所有的人都仰望着她,却不敢靠近她,因为她实在太美好了,美好的让人怕一接近便玷污了她。可她那样的人却救我出了地狱……我用碗割了手腕,躺在草坪上,我愿意死在阳光下……你妈妈撕碎了一声的裙子把我救了,她不断的和我说,没有什么是挺不过来的,她说……如果我死了我的儿子怎么办?是啊,我的儿子怎么办,我还没见到他们长大,我甚至没和他们告别就和他们分离了,我怎么能让他们跟着那种禽兽父亲一起长大,就算经受再大的磨难,一个母亲也能勇敢的坚持下去的。后来,这就成了我在那里生活下去的信念和支撑点。
从那之后,日复一日,她常常对我好,用许多话激励我,还给我讲了四大名著的故事,那些她几乎能倒背如流的东西。后来就给我看书,她的房间真的有很多的书,还有很多的衣服,很多的化妆品,她的房间比我的房间大了四五个也不止,那个时候我甚至羡慕她,嫉妒她……”
车子停了,湛一凡回头看向魏阿姨:“到了。”
薄荷正听得出神,为了魏阿姨的过去而心酸难过,也为了妈妈竟然身处那样一个地方而震惊不已。
魏阿姨收回视线,转身推门下车,看了看周围,然后道:“把车听到五十米开外的地方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薄荷也推门下车,湛一凡朝薄荷点了点头:“会没事的。”
薄荷也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湛一凡便开车去找地方停车,湛一凡一小时,魏阿姨便拉着薄荷转身要走:“我们走吧。”
“不等他吗?”薄荷拉住魏阿姨,疑惑的问。
“不等,少个人知道越好。”
薄荷顿了顿,虽然她和湛一凡还在冷战,可是这个时候,万一那个人也去了呢?她没有自信自己能挺过这一切,她甚至不知道前方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等他吧,魏阿姨。他是我的丈夫。”
魏阿姨的脸上闪过一抹质疑和讶异:“男人都是不可信的。我看你对他不也是……”
“没有他,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挺过这一切,他是我的避风港,我信任他。而且……我们目前也只是因为某些问题没有解决所以相处才有些……可是妈妈这边,他一直以来也在尽力着。”
魏阿姨看着薄荷的真诚,叹了口气,便和薄荷站着原地叹了口气:“好吧,等他。”
“谢谢你,魏阿姨。”
“孩子,这个世界上有永不变心的男人吗?魏阿姨不知道,魏阿姨是有些恨男人的。可是魏阿姨又有两个儿子,即便他们不认我我也不怪他们。所以我的想法有时候会很矛盾,但是好的夫妻间没有过不去的坎儿,除非他们天生就是错的姻缘。”
“我和他的姻缘……是妈妈定下的。”
“她比我有福气多了,我的两个儿子一个个都恨我,恨我的抛弃,可你……却是那么的爱你的妈妈。”
“魏阿姨,”薄荷平时的口才那么的好,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魏阿姨。这个社会,甚至上天欠魏阿姨的实在太多了,她的生活是如此的艰辛,可她却又那么的坚强。薄荷张开手臂,抱着魏阿姨,轻叹:“您和我妈妈一样的坚强。”
“我回来了。”
湛一凡走回来,看着拥抱的二人道,在他还未走近的时候便轻轻的松了口气,他就知道薄荷会等他的。
魏阿姨拍了拍薄荷的肩,苦涩的一笑:“我没有什么大的愿望,这辈子他们能叫我一声妈,我就满足了。我想你妈妈的愿望和我一样的小…走吧,我们快从秘密通道去见她,你的父亲一定也在那里,千万不能让他发现我们了,他走的是正路,我们不能和他遇见。”
“秘密通道?”
“两年前你妈妈从这里逃出来过,不过我知道她很快就被抓回去了。”
两年前妈妈是从这里逃出来的?
“不是我帮得她,可她出来给我打过电话,但是当我找到中药植物园的时候,她正被他们抓回去,我躲在暗处也只能看着她。”魏阿姨说着叹了口气,拉着薄荷带着湛一凡走到一颗大树后,面是堵围墙,说实在,真的没看出这里会有什么秘密通道。可魏阿姨却在大树后蹲下身子,然后指了指地面懂啊:“这个秘密通道是我和她一起找到的,我想她不会笨的把这里供出来。”
“那她为什么不逃出来?”
“你以为她不想吗?可她是那里的上宾,即便那个人是背后的老板,可我知道每一年的费用却都是缴足了的,因为那里的老板不是他一个人!但是他却派了很多人每天跟着你妈妈,即便她去上厕所也有人在面守着,睡觉就更不用说了,二十四小时轮班有人看守着。从两年前她逃跑出来就知道了,只要有机会她是想逃的,只是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被立即抓回去的,这是她无能为力甚至只能妥协二十八年的原因。我现在唯一祈祷的,就是这个秘密通道还没被发现!”
那和坐牢有什么区别?这限定的自由却又比囚牢你的自由更苛刻。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妈妈!?这二十八年来,他结婚了,还生了另一个女儿,却把妈妈关在这样一个让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他的良心过得去?他真的就不怕天谴吗!?薄荷捏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的肉才猝然惊醒。
魏阿姨突然抬头看向湛一凡命令:“小子,帮我一起把这个盖子掀起来!”
湛一凡二话不说蹲下来,手指跟着魏阿姨戳进绿色的草坪里,似乎真的摸到一个盖子,两个人合力往上一抬,盖子撬起来了。
一股恶臭从里面传来,薄荷凝眉,但是却没任何犹豫的准备着要下去。
湛一凡一把拉住薄荷:“我背你下去,来。”说着就转了身背对着薄荷,薄荷顿了顿,魏阿姨只看了他们两个人一人一眼,转身就率先扶着扶梯下去了。
------题外话------
——突然发现,这两天情节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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