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稻煦怔了一瞬后笑起来,“你去卜卦了?”
翩翩公子目光和煦看着自家妹妹,丝毫不觉得她做了一件孩子气的傻事,只认真回复道:“这就要看你自己了。玄门卦象、大妖神通,前人也不是没有留下这般异人传说,但卜易言论只可参考,不能尽信。”
妹妹这次从西疆回来,稻煦知道她会不习惯。
她本就讨厌任何人加之于人格上的束缚,厌恶世人异样的目光。
妖拥有灵兽一魄,但究其根本还是人,可人又是最爱抱团排异的族群。
异见、利益、血缘、情爱……桩桩件件,都足以叫人类自我分割了,更何况是与常人有一魄相异、数量稀缺似人又似精怪的妖呢?
稻琼当年被带去西疆,偶尔回一次便罢,真定居,心里一定会有极大的落差感。
就好似一头荒漠原野上的虎豹误入丛林。丛林里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有,但处处都是绊脚的树根野藤,叫她跑也跑不快,足垫软绵绵的落不到实处,浑身都觉不爽利。
妹妹因此而烦躁,占卜问卦四处瞎跑胡思乱想,他这个做大哥的也能理解。
“万因纠缠得果,世间最不缺的就是变数,而尘埃落定之前,你我皆为变数,不必因此烦恼,从心即可。”
是啊,从心即可。
无论那女孩是骗子、疯子亦或真是自己……嗯妻子,稻琼摸摸下巴,心里涌上一股新奇又怪异的别扭感觉。
管她是谁,打的是何主意,还能控制自己这个变数不成?
“大哥,峥叔和黄氏族里的关系怎么样?”
稻煦倒也习惯了妹妹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天马行空想一出是一出的问话。
“这些年好像还不错。
你也知道,峥叔二十多年前就跟着咱爹了,很少回来,十余年前,他妻子偷偷变卖了祖业,卷款携女弃他而去,族里也不闻不问,他心灰意冷,自那以后便和族中断了联系,至今都是独身一人。
几年前黄氏有族伯怜惜他,说西疆寒苦,恐他沙场战死无后人送终,沦为孤魂野鬼,便做主往其名下又过继了一个孩儿。
不过那孩子还是暂时寄养在生身父母膝下,只逢年过节托府里寄信送去西疆,峥叔这才慢慢跟族里又有了来往……”
说到这里,稻煦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我以前就想说的,但峥叔在爹身边那么多年,左右也算是我半个长辈,不好开这个口。
现在他跟着你,你就是他主君,找时间便提点峥叔两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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