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门外的段沐宸后悔他的私心,他鬼迷心窍相信了老太太的情蛊,是真的太想和他心中的人终成眷属,所以他一回来就想见阮萤初祈求真假,见到了说不出话,反倒做了坏事。
两人共住的屋外,段沐宸捏着手里的叶片,碾在手里碎成粉末。
屋内,阮萤初辗转反侧。
她当时,并不觉得讨厌。
?第49章
同样未能入睡的,是在旧书庙前,相对无言的两人。
阮萤初要去的旧书庙,原是冲州供读书人考取功名用的文庙,后来有一位读书人在一家汤池酒楼内考取功名,一路高中,进京当官。
冲州人传言这家酒楼是福地,越来越多的读书人花大价钱住进来,文庙反倒无人问津。
到现在文庙变成旧书庙,那家酒楼成了顾中哲家的府邸,至于读书人,则跟着新的传言,跑去考运眷顾的深山竹林中。
饭桌前池月瑶不想麻烦顾中哲跟他前去,当她有意让顾中哲留下,只带一个丫鬟前去时,顾中哲狡倪问了丫鬟可识路,三两句盘问把丫鬟问得糊涂。
顾中哲看看池月瑶:“还是我陪池掌柜走一趟。”
池月瑶任凭他跟来,顾中哲陪她在马车内,丫鬟在两人中间,车夫在外面。
两人都很安静,不见有人说话,池月瑶心中想,当下确实不像开口的时机。
马车再往前走,顾中哲掀开布帘,轻咳两声打破沉寂:“池掌柜可知,旧书庙为何黑天才有人?”
“听得些传言,不如顾公子说说实情。”池月瑶给了话口,顾中哲卖弄一番,总比一直沉默好。
“当时有一位读书人没香油钱住旧庙,在酒楼帮忙烧锅炉,得了一间后院的屋子看书,后来中了状元,旧书庙苦读的学子都蜂拥去了酒楼,失了心性,很多人书都丢在旧书庙,只想去到酒楼,自己也能时来运转。”
顾中哲摇摇头:“不想,自此之后,冲州十年间再无一个举人。旧书庙他们不想回,另辟灵地,有人继续寒窗苦读,更多的都各自四散天涯,不知所踪。”
“那和旧书庙夜里掌灯有何故?”池月瑶问。
顾中哲讲了因,这果他慢慢道来:“不打算考取功名的学子,夜里把书全部丢到旧书庙门口,被借宿旧书庙的和尚瞧见,整理在庙内,分门别类。这个事频频被后人效仿,有人借故捐赠,旧书庙的书越来越多,成了藏书宝地。而借宿的和尚没有再离开,在此地每晚打开庙门,供来人借阅或用香油钱赠予施主。”
“这位和尚是积了功德,如此这些书也不算枉费。”池月瑶了然,和尚用书来添了香油钱,生意人的头脑又做了两袖清风的好事,不简单。
顾中哲看池月瑶出神想了事情,闷闷讨巧:“池掌柜又想着生意上的事去了?”
“冲州人物尽其用的点,可谓是面面俱到,从水到山到书,钱赚了还不遭人记恨,我打心底佩服。”池月瑶被顾中哲调笑她满脑子算盘,她实话实说。
顾中哲看见她脸上没有一路上来维持的有意冷面,这一点点的笑露出破绽,如同阳光透过缝隙被顾中哲遇到,他很珍惜地看,接话:“池掌柜要是见到家父,肯定会聊得很投机。”
池月瑶听了没多想,笑笑:“能见到顾老,当然好。”
僵持的气氛在说话间消解不少,马车停在旧书庙前,顾中哲跳下马车,将要搀扶的手放在池月瑶面前,等待池月瑶把手搭在他衣袖上的时间像把他架在火上烤过一年,衣袖上甚至不见搭扶过的褶皱,顾中哲后颈发烫。
他落在池月瑶后面两步进门,旧书庙内已经有三两闲逛的书生,很少见有女子来到,除了低头念经的和尚,三人都侧目看了过来,瞥见站在一旁的顾中哲面露凶相,急速收回目光。
众人以为是一对夫妇,没再好奇。
旧书庙一共五排连房,屋内的书上万万籍,柜子不够陈列,放到地上堆着的,长桌上高高叠起的,狭小的过道不够两人并行,遇到来人,还需侧身相让。
“萤初妹妹该来一来,她可最喜欢旧书。”池月瑶四顾看看,找着阮萤初要的诗集就在最里面一排,旧书庙书虽多,还是乱中有序。
顾中哲则在看的过程内,瞧见窗外有人影闪过,等身影停住,一看是舅舅薛神医,点点头应池月瑶的话,抬手指过去给她看:“舅舅?”
“薛神医怎会在庙内,我陪顾公子去看看。”池月瑶小声说,要往门口走必须绕过刚进来的数人。
顾中哲拦下她:“池掌柜在这挑书,我去照面看看就回来。”
舅舅薛神医向来行踪捉摸不定,不是什么大事,书庙内来回走动不方便,不想让池月瑶受累,顾中哲说完话,动身朝外面走,绕到庙内后院。
因为窗子视线的缘故,顾中哲走到后院,才看见不止舅舅一人,舅舅面前还跪着一个衣着华服的老头,嘴里直喊:“求薛神医赐药!”
顾中哲暗中观察一遍,看起来求药的老头不是第一次在舅舅面前这样,薛神医扶着脑袋:“你再这样,我跑出冲州城,看你还怎么找我。”
“薛神医,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求薛神医赐药。”
顾中哲明白是来讨药的,不明白为何舅舅见死不救,他上前喊了舅舅:“薛神医?”
薛神医一看是顾中哲,灵机一动想到逃脱的法子,就把顾中哲拉到身边:“真不是我不给你药,此药绝非长生不老的灵丹妙药,救人可以,普通人服下即刻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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