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副样子,我爹见了又要说我!”
夏夫人逼他喝下一大碗醒酒茶,耳提面命地说:
“你爹那么疼你!就是说你几句又怎么了?倒是你这个做儿子的,明知道亲爹触了霉头,还不去安抚几句,叫别人看了,说你不孝顺!”
在她的要求下,夏形不甘不愿地去了夏弘熙的书房。
临到门前,他把脸一抹,原先不耐烦的模样顷刻消失,转瞬间换上一副担忧的表情。
“爹!”
还没进门,先大声叫上一嗓子。
“爹!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外面得罪您?!您告诉儿子,儿子给您出气去!”
平素夏弘熙对他十分溺爱,夏形胸无点墨,成日花天酒地,他从不干涉。
几年前夏形及冠,夏弘熙给他谋了个油水极大的闲职,连点卯都不用。
夏形说他没玩够,不想娶个媳妇回家管着他,夏弘熙也由他去了。
他纳进门的小妾有七八个,夏弘熙不过说了两句,就再也没管过。
谁知今天,夏弘熙见到夏形,想起他干得那些没出息的事,心里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来:
“谁得罪了我?还不是你这个没用的兔崽子!我警告你,这几天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一步都不准踏出门!要是敢在这个节骨眼给我惹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是他对夏形态度最严厉的一次,夏形讨了个天大的没趣,肚子里也是一团火。
他在夏弘熙面前不敢发作,一出了他爹的院子,就忍不住了。
原地跳着骂人,气得脸红脖子粗,一蹦三尺高:
“我做什么了?!我哪里没用?在外面受了气,就要撒在我身上?!有本事你冲皇帝发火去啊?去啊!!!”
下人赶紧来拦,劝他万万不要失言。
夏形怒火中烧,踢翻了好几颗刚栽下的桂花树。
等到气焰消了,他的馋念又上来了。
他惦记着酒肆里的胡姬,那一截截雪白的腰身,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他心痒难耐,碍于夏弘熙的命令,不敢偷溜出门,在湖边走来走去,消停不下来。
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闷头乱走。
走着走着,忽地抬头一看,原来已经来到夏薰院外。
他不假思索,一脚踢开院门,带着下人闯进去。
夏薰正在房中,悄悄做着一个小木兔子,夏形闯进来的声音吓他一大跳,手一抖,手上的刻刀差点把兔耳朵削下来。
今天是祁宴的生日,夏薰一直记得,他曾经说过,要给祁宴做个生肖木件当回礼。
祁宴是属兔的,夏薰准备做只浅褐色的小兔子送给他。
见到夏形闯进来,夏薰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有病吧!踹什么门啊?手断了吗?!”
他和夏形打过很多次架,几乎没赢过,也从没认过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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