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便觉得自己身上几乎要被贞元公主那种虽然虚弱却愤怒到极点的目光给射穿了几个洞。
西凉茉看着她们,嘲谑地勾了下唇角,看着伏在地上浑身颤抖的贞元公主:“瞧,公主殿下,连你‘忠诚’的侍女都这么说,你说还有谁看见了什么。”
她顿了顿,淡漠地道:“不过你说得没错,看了你身边的这两位,方才凸显出本督卫身边的人都很忠诚。”
“你……。”贞元公主眸子阴冷怨毒地死死盯着西凉茉,却还是垂下眸子没有再自取其辱。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完全低估了西凉茉,她以为西凉茉会谨慎小心的时候,却忽然出其不意地一出手就张狂狠辣,让她措不及防,受尽了折辱。
西凉茉看着贞元公主安静地伏在地上发抖,倒是挑了下眉,颇为意外她的乖觉冷静,随后她低头看着贞元,淡漠地道:“很不服气是不是,我等着你继续再出手,也并不介意多帮助公主殿下体会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请公主殿下记得,你以为被嫁到了天朝,而不再是你们西狄最美貌无双的公主,我想西狄的公主不少,若是贞元公主你婚前感染了风寒或者失足落水而亡,你说西狄皇后娘娘会与我天朝开战,还是嫁一个更年轻的少女被嫁过来?”
这几乎就是裸的威胁,而且对方完全毫不掩饰她的威胁之意,如此嚣张,如此肆无忌惮却一针见血,让贞元指尖深深地扣入雪地之中,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她深深地知道西凉茉说的话,每一个字都狠狠地戳在她的痛穴之上。
西凉茉讥诮地轻嗤一声,淡漠地吩咐两名西狄侍女:“行了,你们家公主殿下如今是外身如寒冰,内心犹如烈焰,若是一不小心恼火憋闷过了头,呕血而亡,也没得晦气,带她去看御医罢。”
随后,西凉茉领着白蕊、白珍拂袖而去。
直到走出了御花园,白珍方才有些犹豫地问:“郡主,如今咱们刚与西狄签订了草约,如今正本尚且刚刚送到西狄那一头,还没有任何消息,您不怕那西狄公主向西狄人告状么?”
白蕊也沉吟着补充:“而且婢子看宁王殿下对那位公主殿下很有些心意,说不定那贞元公主正发愁没有人给她送借口对付咱们,若是让她在宁王殿下那里挑拨离间,只怕总不好。”
白蕊几个对于温文尔雅,秀逸温醇的宁王还是颇有些好感的,最主要是如今先帝成年的皇子除了仍旧关押在天牢的戾太子之外,也就是这么个宁王了。
若是宁王再出事,只怕容易招惹非议。
“呵……。”西凉茉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白狐裘德领子,淡淡一笑:“宁王殿下不会相信她的,至于告状……。”
西凉茉浑然不在意地道:“虽然说多少都有些风险,只是如今西狄二皇子正在夺位的关键期,所以咱们合约才如此长时间都不曾签订下来,而对于西狄皇后而言,一个庶出的女儿,再如何得力也不会比自己儿子的皇位还重要,这个时候他们绝对不敢与我们翻脸。”
她顿了顿,勾起唇角:“永远只有在有比较的情况下,才能看出什么叫做实权的话语权,就算高贵如贞元公主这样的女子,如何聪明也不过是他人手中一颗棋,了不起就是重要一些罢了,在关键的时候一样会被放弃,只有手掌实权,方才能做那个执棋者。”
其实贞元公主也看出了她手中最有力的武器就是飞羽鬼卫,龙关一战,她刻意让人在西狄的军中大肆宣扬,在尚且未曾交手的时候,那些西狄人就已经有了心理阴影,吓怕了,没了士气的士兵注定只能是败兵。
所以贞元公主方才缀窜着太平大长公主试图将她革职下狱,最终目的就是拿掉她对飞羽鬼卫的掌军权。
听着西凉茉竟然如此肯定,二婢都不由一愣,有点子狐疑,但是都各自沉思起西凉茉的话,自家郡主几乎在这样的事情上,从来没有出过错,她们一向信服,自然也不再多问。
只白珍还有些奇怪,迟疑道:“郡主,您怎么会忽然对贞元公主动手?”
“对于一些愚蠢的伸出爪牙试探底线的蜘蛛,要做的,最好就是直接给她一刀,斩断她的爪子,也好让她知道什么是痛彻骨髓,方才省去那些可笑的台面下的动作,她要么乖巧些收起自己的毒牙,要么就会疯狂地反扑。”西凉茉莞尔一笑,眸光幽冷地道。
“而神若是要灭亡一个人,必让她先疯狂。”
白珍和白蕊都听得有些茫然,西凉茉的话太过深奥并不能让她们两个丫头理解,西凉茉神秘地笑了笑:“不必着急,且行且看就是了。”
二婢点头称是,主仆三人自往涑玉殿而去不提。
且说这一头,御花园浣碧湖边上,早已经除了那一对侍女和伏在地上的贞元公主之外再不剩一个人影。
只余下那两个侍女面面相觑,却不敢多说一个字,等着看不见了西凉茉主仆的身影,方才互看一眼,赶紧上前去抱起那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几不知生死的贞元公主。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您可还好?”
“殿下,咱们先回宫中,再去请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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