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城甚至舍弃依旧停留在高层的电梯,从楼梯奔了上去,却在半途就再次接到林止的电话。
林止说了很多,他却只从那些字眼里总结出四个字:为时已晚。
明明三日前,傅安年还固执地与他对峙,还有生气的气力。
他想起自己对这个叫了一辈子“小叔”的人说得最后一句话:“您还有什么遗言要交待给我?”
未曾相认,未曾一次父子相称。
前半生那棵荫庇自己的大树倒下之后,后半生这个屹立自己身旁的远山,终是粉碎倾塌。
卫如苏追赶上来的时候,就看到狭小的空间里那一方寂寥的背影,似要从晨昏站到日暮,孤寂的决绝。
楼梯口两扇惨白的门摇摇晃晃,傅青城僵直地立着,卫如苏站在数十阶之遥远观他的背影。
卫彦池离世的时候,她在他的怀里泪流满面;傅安年离开,她能给的最初的安慰,却是远远看着他,给他一个纾解情绪的空间。而她站在那里,只要他一回头,必然能够找到。
黎歌和顾念等不到葬礼,就要离开r市这片短暂栖息过的土地。
走之前,顾念约了卫如苏几次,都被她挡了回去。
“你天天看着他,是把他当小孩子不成。他既不会歇斯底里,也不可能痛哭流涕,这是我最后一次找你,不来拉倒。”
话说到这份上,卫如苏自然不能继续拒绝下去。
真的出门,适应外面风雨之后洒下来的阳光却只觉得刺眼。
盛满蛤蜊的托盘被侍者送上来的时候,只觉得食欲不振,甚至微微恶心。
顾念皱眉:“林叔告诉你了吧?”
卫如苏一怔:“什么?”
“林叔这样热心地维持傅家的安稳,连我这个半路杀出来的人都耐心的解释前缘,耐心规劝,不可能让你云里雾里。他还得让你帮忙劝他唯一不敢出手解决的傅青城才对。”
卫如苏还是装糊涂,一脸不明所以。
顾念叹了口气:“还装,别指望我叫你嫂子。”
“该不会你前面的都是铺垫,只是为了说这一句话。”
顾念温柔地笑:“我们今晚启程。我叫你出来,只是为了让你转达一句话。告诉傅青城那家伙,下次打架,一定是我在上面赢他。”
卫如苏笑,一顿饭虽然食量不大,却也算是所得饱满。
临走的时候,顾念甚至摆手赶她先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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