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君睁开眼,抿了一口茶,刚要说没事,话到嘴边忽然就转了一个弯。
他再次闭上眼,眉头皱得更紧了,幽幽吐出两个字:“有事。”
“您是不是一路舟车劳顿,太累了?”江南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兀自猜测道:“又或者是,天气太冷着凉了?”
岑君其实是有点感冒,在日本的时候,他两天之内跑了四个工厂,吹了不少冷风,晚上还要跟团队开线上会议,交流考察情况。
几乎没睡几个小时。
早上赶回坛城后,他吃了两粒感冒药,又跟各团队负责人碰了头,把这个月的投资标的全部审核了一遍。
再接着,他送欧阳敏回去,回程的路上觉得香水味太冲,开窗透了口气。
现在坐在暖烘烘的办公室里,看着面前这张杏眼微睁的干净的脸,忽然就想耍会儿赖了。
他想逗逗她,想欺负她,想惩罚她……
惩罚她这些天一直躲着他,像躲什么洪水猛兽一样,也惩罚她看不透他的心意。
还惩罚她,记性不好,这么轻易地就把他忘了。
“不知道,反正头很痛。”岑君摁着太阳穴,曲肘撑着桌面,表情逐渐痛苦,“你扶我去沙发上躺会儿。”
他伸出一只手,瞄了某人一眼。
江南赶紧搀着他往沙发上送,男人灼热的身躯像是没了筋骨,就这么重重地倚靠在她身上,江南有些不知所措,紧张地抬头看他:“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岑君往沙发上顺势一倒,手掌遮住半边脸,“躺会儿就好。”
“哦。”江南想了想,好像没她什么事了,遂试探道:“那我先出去了?要不我叫andy给您送点药过来?”
没等到岑君的回答,却感到有什么东西缠上了自己的手腕。
低头一看,是岑君的手,暖暖地、紧紧地扣着她:“别走。”
江南浑身一僵,真的不走了,连动都不敢动。
岑君眼睛闭着,任她打量,她便真的贪婪地盯着他看。
看到他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珠,江南想挣开他的手,去拿张纸巾。
岑君却死活不松手,手上力道一点点加重,像要跟她暗中较劲。
江南终于开口道:“我不走,我给您拿张纸擦下汗。”
岑君的手骤然松开,声音十分孱弱:“麻烦江记者了。”
“……”江南撇了下嘴。
刚刚力气不是挺大的吗,这会儿怎么又跟要死不活一样。
江南捏着纸巾,小心翼翼地贴着沙发边边上坐下,轻轻在他额头上沾了沾。
她每动一下,岑君的眼睫便颤动一下,唇角扬起又落下,看起来竟像在忍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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