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呈静了很久之后,说:“一个人结不结婚,和年纪没有什么必然关系。”
“我知道,只是您看上去身体也不太好,老了还是有个人照顾比较合适……不过这些都看谢先生您的个人意愿,您就当我多说了吧。”
谢清呈沉默地看着他。
又过了一会儿,贺予忽然盯着他的脸,问:“对了……”
“嗯?”
“之前就碰巧听人谈起过,我也不确定,谢先生您的这只眼睛,是不是……”
“是看不见了。”
“……因为什么?”
谢清呈在众目之下,安静了片刻,最后说:“我忘了。”
对话到了这里,又陷入了胶着。
身后有宾客试探着问:“贺总,您要和谢先生再多聊一会儿吗?那要不我们先下去?”
“……不用了。”贺予立刻微微笑了一下,温声慢语,斯文从容地道,“我们已经没什么可以聊的了,我和你们一起走。”
说着就对谢清呈点了下头。
“谢先生,很高兴再见到你。”
他离开了。
谢清呈原地站了一会儿——他没有设想过自己和贺予的重逢会是这样的。
贺予没有任何直接的埋怨,没有重提半点当年的旧事,好像过往一切都随着海面上的硝烟一样,早就吹散去了。但是——
“舅舅……”怀里温热的小东西动了一下,扬起头来望着他的脸,真心实意地关切着他,“舅舅……你为什么要难过……你不要难过,好吗?”
“……舅舅没有难过。”谢清呈道,“走吧,我带你去屋里休息一会儿。”
芽芽却抬起手,碰上他那只再也瞧不见东西的漂亮眼睛。
那里没有什么湿润,也不再会淌血了。
但是芽芽拿手轻轻地摸了摸,隔着他轻颤的眼睑,然后说:“舅舅,乖……不哭了。”
包房布置的都很舒适,谢清呈找了一间窗外风景最好的,在房间内坐下来,这过程中他始终没有说话。
他终于见到了贺予,但没想到是这样的局面——贺予语气温和,却一刀一刀地往他心里刺。
芽芽很识趣,舅舅不说话,她也不吵吵,反倒是笨拙地用小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想要安抚他似的。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她便又一次浑浑噩噩地睡过去了。谢清呈也感到非常疲惫,那是一种突如其来的心力交瘁感。
他便坐在躺椅上,将芽芽抱着,歇了一会儿。
也许是他的心脏实在太痛了,每一次跳动都觉得万分疲惫,他这一歇,竟然就变成了沉睡。沉睡中他模糊做了一个梦,梦到贺予回到了楼上,找到了这间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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