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回忆时,她都只敢悄悄地呼吸,生怕唯一幸存的幸福画面都被她一时的愚昧冲动而破灭。
再然后,脑海中的画面镜头一转。
她站在公路上,手里拿着一叠干净的白纸,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她猛地想起什么,紧接着摁下手机的开机键,凭借肌肉记忆点开了备忘录,发觉里面也是空空如也。
那些规划表和资料……?
她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却又仿佛被塞满了杂物。
她握着手机和白纸站在马路中央,环顾了下四周,意外看见了佴因和另外一个毛头小子,似乎是姓陈。
再努力回想也只想得起来这一个姓了。
奇怪的是,两人就站在她咫尺间,嘴唇开开合合,交谈着什么,她却听不清一句话,好不容易,她意识清醒了。
于是她仅此听见的对话就格外刺耳。
“佴因,那是谁啊?”
“……生我的人。”少年眸中的光暗了暗,这么回答道。
无论经历多少次、多久的心理抗争,他给予别人的始终都是这个回答。
“啊?那不就是你妈吗?说这么麻烦干什么!”
青春期是情绪爆发的阶段,能反映出最直接的厌恶反感情绪,直来直往,讨厌一个人就是讨厌,从各方面都能看出。
她忽地吁了很长一口气。
值得庆幸的是,她的孩子足够理性,她所做的一切都还没有击垮那道心理防线,她还有悄悄退出的机会,她有落荒而逃的选择,她可以逃避。
她宁愿岁月送给她苦难,也不愿接受随赠与她的清醒与冷静。
她只是一个代称。
……
“挂了?”闻亦柊听见忙音,看了眼手机屏幕,上面确实是显示已经挂断。
“嗯。”佴因同样没想通,不过好歹是血脉相通,隐隐有了些想法。
他摁熄了屏,目光还停留在黑掉的屏幕上:“也好。”
不过看到闻亦柊比他还不安的模样,他蹙起的眉舒展了些:“不影响,不至于流落街头。”
那个屋子他是不想再回去了,考后宿舍还能住几天,趁这几天新租个房子不算难事。
闻亦柊静静地看着他,没动,似乎在思索,良久后他才再次开口:“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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