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个孩子。”沂子敬说完这句话后两人一齐沉默。
“子敬,我有时候真觉得我们两个人是罪人,就这样毫不在乎的安排两个孩子的命运,只为了自己的利益,当我们在幕后操纵他们的时候,谁知道我们又是不是某个棋盘上的一颗子呢?”
沂子敬淡淡开口,
“在这个世上,在这座城里,还有几个人不是罪人呢,今天是一月八号,如果在开春之前还不能突破天道石的封锁,那你我做过的事全都会暴露,到时候就不只是命定的结局了。”
“那么事不宜迟,我马上着手安排?”林生说着就想起身,他一直是一个行动力极强的人,说话做事都是直来直去。
“林兄,让我好好的喝完这顿酒吧,风和日丽的好天气真是不多,每当这时候总觉得人生短暂。”沂子敬看向一侧,阳光从门口洒进来,照得人心生懒意,“明天,明天我陪小青逛画展,到那个时候我把人交给你。”
“画展?”林生一愣。
阳光被一个人影挡住了,一缕檀香,一缕花香,一缕女人香混在一起扑面而来,林生一惊,随即觉得一阵清爽。门边站着一个女人,披着一件绣有白色云朵和粉红桃花的长袍,大袖滑到肘间,露出象牙般的小臂和纤细圆润的手腕,兰花般的手里是一壶温好的浓茶,女人笑嘻嘻的和林生打了个招呼,林生立即起身还礼,他这个岁数也见过不少女人了,可每回见到小青,他总是觉得光彩照人,不自觉的有些拘谨。
女人背后跟了个抱着长琴的小女孩,两人一起进了小房间,小女孩把琴架好后就退了出去,顺带把隔板拉上,女人笑盈盈的跪坐在两个男人的侧面,一抖长袍遮住那双笔直修长的腿,她轻轻调弦,叮咚如春雨打在石板上。
“两位大人今天想听什么呀?”她问,眉毛一跳一跳的,像是墨笔在纸上侵染的两点。
翊羽十二年一月八号。
燕南淮在挽轻轻的身前拿过一条卷宗翻看,他仔细的翻看上面的内容,然后按起因,时间,过程,结尾标注,最终压缩成一句话,写在一旁的纸上。
挽轻轻无疑是一个很好看的女子,她专注做事的时候尤其吸引人,整个人安静时像是一幅山水画,让人觉得有一种朦胧的美。燕南淮今年十七岁,正是春心萌动的时期,虽然谈不上爱,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总是会不自知的去偷看挽轻轻的脸,就目前他的见闻来讲,挽轻轻绝对是他此生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不过他还有自己和妹妹的打算,他也没对这个女人有更多的想法。
像是脖子有点酸,挽轻轻放下卷宗,仰起头开始揉起自己的双肩来,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燕南淮知道挽轻轻既不是习武之人也不是求法者,而且双腿还有残疾,平日里行动不便,很容易疲惫。
“要我帮您吗?”他试探着问。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挽轻轻回答。
燕南淮从书架拿起一块几年前的旧卷宗,上面是和悬京钟楼有关的内容,这两天他一直在往这方面进行调查,想要从中得知一些有用信息。
卷宗上几个醒目的字体吸引了他,
翊羽九年,夏国公主易春作为质子被送入悬京鸿卢府,次年夏国灭国,公主转运进司天监,后有人看到押运公主的马车在钟楼前停留。
燕南淮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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