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已经给够了缪仓跟其他朋友相处的时间,他大跨了两步走了过来,顺便打断了小姑娘的好奇心。
本就打算用回病房截断话题的缪仓看到江平野走过来,忙慌乱摆手示意对方停步,甚至因为起得太急一阵头晕,最后还是被江平野一把提溜住了后颈,扶住了上臂。
缓过来的缪仓急急后退,却忘了后衣领还被对方攥在手里,扯到喉口处又被扽得停了下来,不敢用沾了猫毛的手乱摸,然而还没来得及写字让人松开,后颈就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一抹过分的热意。
“我先把人带回去了。”
季文文在半分钟内经历了刚刚吐槽过的人突然在自己身后出声、缪仓差点儿摔倒自己没扶住、缪仓差点儿摔倒被自己身后刚刚吐槽过的人拉住了、刚刚吐槽过的跟自己不对付的人也不知道听没听到自己的吐槽但拎着缪仓直接走了……
她呼吸微滞,在脑子里梳理完几句拗口的话,等人走远了才想起自己还可以呼吸,大喘了几口气,抿唇拿起猫食盆靠在了墙边。
刚刚说了别人坏话,现在还是别跟上去了……
江平野自然乐得如此,燥热的掌心贴在小缪斯温凉的后颈,心里莫名的不舒服也在此刻被抚平,就连鼻尖的痒意和毫无形象连打的几个喷嚏都影响不到他此时忽悠悠飘扬起来的心情。
被推着后脖子不断往前的缪仓终于写出几个横波浪竖也波浪的字,使劲儿停住了脚步把本子举了起来。
偏头打完一个喷嚏,江平野揉着鼻尖稍稍靠近,然后就被那几个抖得不成样子的字逗笑了。
敏锐察觉到手下提溜着的人向后瞥了自己一眼,他本想把笑憋下去,然而痒意上涌,控制不住地又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一时间越发笑得停不下来,连勾着缪斯的掌心都松了劲儿。
缪仓慌忙往前小跑了几步,拿起手边疗养中心里几乎三米一个的消毒小喷壶,伸长了手臂绕着圈把江平野喷了个全乎,尤其是鼻尖和刚才落在自己后颈的手。
“哎行了行了,我回去洗,马上回去洗。”
江平野被他喷的眼睛都睁不开,边笑边躲,被鼻尖的凉意又刺激地打了几个喷嚏。
玩闹一般,江平野瞅了个空隙往前跑去,缪仓也没放下小喷壶,忘了事件起因似的,仍旧喷着追了上去。
过道里人不多,江平野跑得毫无阻碍,却始终在距离缪仓身前两三米的位置,一旦身后察觉不到喷雾的凉意,就回过头减慢速度,等着自己的小缪斯气喘吁吁追上来。
最后在病房门口转过身,抬手做出个停车的动作,声音里仍带着笑意:“停,再跑我就吸你了。”
缪仓撑着膝盖停下,脸颊染上了因急速奔跑带起的红晕,呼呼喘着气,并未听清江平野说的话。
这么一小段距离,比跑步机上二十分钟的慢跑消耗多太多了,但急促的呼吸声中却并不全是压抑。
缪仓本已刻意调整了冷脸,想让江平野意识到此次事件的重要性,但抬起头的瞬间,看着对方脸上毫不掩饰的笑容,他终是没忍住也弯了眉眼。
一缕暖橙色的夕阳恰好斜斜照在他的瞳底,将其中因疾跑而出现的几分水意映得亮晶晶的。
然而不过片刻,他敛住眼尾,压了压嘴角,在新一页上颇为严肃地写下几个字。
“行行行,”江平野语带纵容,仿佛最初开始捣乱的不是自己,“我去洗澡,你去清理。”
面前的本子被缪仓白到近乎透明的指尖狠狠点了两下,发出小声的“砰砰”。
江平野鞠起卧蚕又要笑,却在看到本子后面的冷脸时轻咳了两声绷紧将弯的唇,两指在额前一挥,故作正式地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知道了,阿sir,这就去喷抗过敏的药……”
看着缪仓的脸色缓和,江平野语气稍顿,提起半侧嘴角故意反驳了刚刚自己对“长官”做过的承诺:“其实我已经不打喷嚏了。”
在缪仓正要往本子上最后一句下面划上两条表强调的波浪线时,他又及时改口:“不过缪斯要求我喷,我就勉为其难喷一下吧。”
脸上的表情都来不及调整,缪仓的笔尖顿住,看着眼前即将关上的门撇撇嘴,收起本子准备去尽头处的公共卫生间。
走至门口的一瞬,还有一条缝的病房门忽地被从里面打开。
“对了……”
缪仓瞬间又提起了一口气,条件反射般,在一头跑乱的黑发探出来之前,动作利索地磕上了门。
“砰”
关门声截断了江平野未尽的话,第二次被当面关上门,他却没了当初的错愕,反倒是生出一种“果然还是在我面前最自在”的得意,轻哼着不知名的调调喷了几下抗过敏喷剂。
曲调稍顿,在混接了一个喷嚏之后重新响起,而后杂糅进了一片水声中。
而缪仓在一瞬怔愣过后,看着手里还拿着的小喷壶骤然笑了。
怎么突然,变幼稚了?
垂着头抿住唇,他把小喷壶放在空架子上,在抬起头时嘴角却又提起了小小一个弧度。
算了,二十三的人还在幼稚,自己这样应该也不算过分吧……
一场追逐战之后,江平野虽然已经从季文文可能顶替他,占据缪仓心中第一位置的危机感中解脱了出来,毕竟小缪斯从没有在季文文眼前笑得这么开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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