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茂端笑嘻嘻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又把另一杯端了起来,递到石屹面前:&ldo;公坚,来!大好的日子里不兴垂头丧气的!先喝了这杯去去晦气!&rdo;
谁知石屹缓缓推开他的手,摇一摇头,叹道:&ldo;前几日受了寒,大夫叮嘱,不叫饮酒。&rdo;
潘茂端还要劝,那伎子便笑道:&ldo;潘公子,罢了吧!石大公子他呀‐‐&rdo;那伎子指了指心口,抿嘴一笑,说道:&ldo;他呀,可是心病呢!&rdo;
潘茂端一愣,忙问道:&ldo;什么心病?&rdo;
伎子只是笑,叹道:&ldo;快别问了!&rdo;说着,却悄悄地指了一指石屹握着的右手,其中有一丝红线隐隐的露了出来。
石屹叹息着笑道:&ldo;云娘,你可真是‐‐&rdo;他又把头摇了一摇,长叹道:&ldo;本是佳节,奈何我一想起,一想起她,心里就难受得不行。连这酒,喝到嘴里也成了苦的了。&rdo;
他接过潘茂端手中的酒杯,将满杯的酒尽数倒在了地上,因叹道:&ldo;卿为佳人,为何如此薄命!&rdo;
潘茂端看得发怔,因问道:&ldo;哪个佳人?&rdo;
那伎子不接话,只收了酒杯,对石屹软语劝道:&ldo;斯人已去,请公子节哀,且惜眼前之人罢!&rdo;
石屹沉默片刻,颔首叹道:&ldo;知道了。&rdo;
原来这伎子就是楚云。她起身欲走,想一想,补问了一句:&ldo;大公子,林三公子未来,是为何故?&rdo;
石屹苦笑一声,叹道:&ldo;原是和我一样的心病!&rdo;
楚云闻言,怔了一怔,匆匆地离去了。
潘茂端啧啧叹道:&ldo;哎呀,真是!谁能想到你和崇谨居然都为了一个女人,连年都不想过了!我呀,我可真想会一会这个女子!看看她到底如何的不凡!&rdo;
他话音刚落,就听得石屹沉声一喝:&ldo;茂端兄,你醉了!&rdo;
潘茂端来不及言辩,石屹已起身拂袖而去,竟来不及挽留。
酒楼里仍是歌庆升平,没人注意到角落里这一出的岔子。
潘茂端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忽然觉得胸口有些气闷,便往外头走去。
夜凉如水,千万盏的花灯将天空照亮,恍若白昼。
楼下沿街传来踏歌之声,潘茂端侧耳细听,辨出他们唱的正是张说的《踏歌词》,词云:
花萼楼前雨露新,长安城里太平人。
龙衔火树千灯艳,鸡踏莲花万岁春。
帝宫戏春台,行雨流风莫妒来。
西域灯轮千影合,东华金阙万重开。
唱歌的都是年轻的教坊女子,声音清亮宛若云雀,极为可听。
一时他竟愈发的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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