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豪倒是一早就到了,解皖却自恃身份,眼看吉时将至,却还没有出现。
苗父打发了苗安素的胞兄苗安平去请解皖。
苗安平想到轿子里坐着的解皖收了他们家三百两银子的谢媒礼这才同意给他妹子做媒人,他心里就高兴不起来。
婚事还只是刚开始,苗家就已经花了一千两银子了。
照这样下去。这场婚礼只怕没有三千两银子是打不住的。
他们只准备了两千两银子。另一千两银子的窟窿找谁去补?
苗安平愁得不得了。走路就不免有些心不在焉。
迎面就和旁边酒楼里出来的人撞到了一起。
他“哎哟”一声,摔倒在地上。
对方却什么事也没有,而且看也没看他一眼。若无其事径直朝前走。
这里可是宛平县,谁不知道他们苗家!
何况县尊大人就在他的身边。
苗安平爬起来就朝那人的衣袖抓去:“你撞了人就准备这样走了?连个礼也不赔?你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因为今天英国公府的人要来下定。他穿了件新做的茧绸道袍,花了他快四两银子,这下子全毁了。
只是没等他沾着那人的衣袖,已有人窜出来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沉声道:“哪里来的无赖,也不看看我们爷是谁就敢伸爪子?信不信我这就叫人把你的狗爪子给卸了,顺天府的捕头们还会说我们卸得好!”
苗安平定睛一看,抓他手的人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眉清目秀,虽是小厮打扮,衣服的料子却是广东产的细葛布,得六两银子一匹,十分的富贵体面。
他知道遇到了豪门世家的仆从。
宛平离京都很近,功勋世家多在宛平置产,常有这样的人出没。
他不由精神一振,高声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们撞了我,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就想这样一走了之,哪有这样的道理!别的不说,先赔我身上这件衣裳。六两银子,快点掏钱!不然我们就顺天府见!我们家的亲家老爷可是英国公,到时候你们别说我欺负你们……”
前面的人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瞥了苗安平一眼。
苗安平心中一悸。
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精致雍容的少年,随意地站在那里,就有种玉树临风的感觉。
苗安平顿时有些势弱。
那少年已道:“你是宛平苗家的人?”
苗安平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撩着轿帘往外看的解皖已屁颠屁颠下了轿:“宋大人,宋大人!下官是宛平县的县令解皖,受了苗家之托,为了令弟和苗家六小姐的婚事当媒人,正准备到苗家商量婚事呢?”
因是御赐的婚事,一切从简。今天下了小定,就会商量聘礼聘金和婚期。
宋墨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苗安平和谢皖愣在了那里。
武夷忙追了上去。
众护卫也匆匆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
解皖回过神来,拉着其中一个护卫,低声道:“兄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话间,塞了个红包过去。
那护卫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同伴,低声道:“看在你们是为二爷之事去英国公府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们好了——世子爷本来是陪二爷来苗家下定的,国公爷却为了给二爷做面子,要用二爷名下五千两银子的田产换了世子爷名下七千两银子的田庄和三间价值三千两银子的铺面……世子爷一气之下,不去苗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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