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看他丧气垂了头,慌忙给他出谋划策,“啊!或许散散心就好了。我看宁非的心情不是特别好,三月过去,现在天气也没那么冷了,许多人开始踏青郊游了。不然你带他去散散心。”
“散心?”林趯想起不久前宁非还失意抱着自己的样子。宁非没说他到底为什么那样,他也没敢问,可他陪了宁非一天,宁非心情明显看起来了好很多。或许散心真的有用,林趯转头看一眼江泽和水鑫,越发觉得江泽的这个提议听起来似乎不错。林趯觉得自己一个人安慰还不够,说不定大家一起来,宁非会更开心的,一开心人就能振作起来。
林趯脸上的表情开朗了起来,慢慢露出一个笑,一脸期待的看着江泽,“那我们一起去郊游吧?我们一起陪着他,劝他。啊,对了,现在天气变好了,我看到广场上有人开始放风筝了。”
他还收着当年元好哥哥的那个风筝,当年他们答应过元好,要坚持梦想,算是代他走完未尽的路。林趯想到时候把那个风筝放给宁非看,放的高高的,远远的,要让天上的元好哥哥能看到,说不定宁非看着风筝想起了元好,想起小时候大家一起许下的诺言,又会重新开始唱歌的。
林趯天真又坚定的说着,“我一定要让宁非重新唱歌!”
水鑫看着信心满满的林趯,撇撇嘴角端起了酒杯。酒杯碰上唇的时候到底没憋住胸口的那股气,啪一下放下了酒杯,转身看着林趯,“你这人真的很烦!”
林趯惊讶看着平时总是以笑待人的水鑫突然口气变得粗鲁起来,“为什么这么说我?”
“宁非不想唱就不唱了吧。你们一个个的还自我感动的去当什么救赎者。”水鑫看一眼江泽,指着他,“你凭什么?就凭自己奋发向上,所以觉得有资格来指摘别人了?最讨厌就是你!”水鑫的手指上了林趯的鼻尖,“你到底又懂他什么?就知道一个劲儿的和他说,宁非你要唱歌,你得唱歌?”
林趯先是委屈瘪一下嘴,又立马挺直了脊背,拍掉了水鑫指着自己鼻子的手,“你才不懂宁非。你知不知道宁非他有天赋!他可以在音乐路上发光发热,变成耀眼的星!宁非他看起来总是凶巴巴的,容易让人误解,可是只要他唱歌,就会变得温柔,别人就能看到,啊原来他不是那样的人。我想他给别人看到,我想他不再被人误解。”
“不懂的是你!”水鑫跳下了椅子,站到林趯面前冲他叫喊着,“不懂的是你!你有没有想过宁非到底为什么心灰意冷?”
“水鑫!”江泽拉住水鑫的胳膊,“别说!”
别让宁非彻底在珍贵的人面前抬不起头。
“我就要说!”水鑫甩开了江泽的手,“那是因为他失败过,他被自己的梦想欺骗过。你知不知道,被重视的梦想抛弃,又一次次的被人提起,心里到底有多痛?!”
“什么?”林趯怔怔看着对自己愤怒叫喊的水鑫,又扭头去看江泽,江泽垂着头不发一言,他又回头看着水鑫,“这是什么意思?”
水鑫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息情绪不再这样激动,“宁非欠债是因为被人设局。以梦想为诱饵,引他入局。多可笑啊,他又不是个笨蛋,那么显而易见的骗局,他居然还被套住了。也是,谁遇到梦想成真的机会都有可能昏了头,只一厢情愿的相信,偏执的以为自己是例外,自己会成功。梦想什么的根本就是个大骗局!”
林趯挺直的背驼了下去,耳边是水鑫喋喋不休的话,“宁非被骗光了学费。那是他给自己准备上音乐学院的。为此他一直努力生活,可是生活欺骗了他。后来我,江泽和他相遇,刚开始的时候,宁非仍旧在努力,努力想要还清债,再攒一笔钱去读书。虽然没再提有关音乐的事了,可我们都知道,他还是没放弃,大概是知道在梦想这一方面他没有走捷径的运气,所以打算脚踏实地一步步往前走。可是啊,欠的钱实在是太多了,他再怎么打工都不够。宠物店打工,车行修理,送水工,酒品促销,这些都做过了。可就算一天两份工的打,也还是不能填上他的债。然后他开始怀疑,怀疑这样努力下去的意义,怀疑自己想要拥抱的梦想,怀疑生活,怀疑自己。”
说到这里水鑫顿了顿。欠债之后,宁非的坚持太短暂了,大概是因为那一次伤了元气,也可能是因为……
水鑫看了林趯一眼,可能是因为他的精神支柱离他太遥远了。渐渐的感到累了,渐渐的身体再也撑不住了,一场大病,水鑫和江泽照看了他几天几夜,等他痊愈,人却没了精神。水鑫记得,自己给烧的不清醒的宁非守夜的时候,宁非的梦话一直没停。只是当时,宁非烧的脑袋糊涂,口齿也不清,水鑫压根就没听清他梦里一个劲儿到底念着什么。直到后来那次,看到宁非喝醉,他才明白过来,他念的是林趯。
“太累了,那样生活太累了。即便他身体再好也扛不下去了,一场大病击倒了他,等他身体好转,再没力气追求生活。他垮了,大病过后的眼神里只有无所谓,面对债主也无赖了。是我看不下去他再那样了,所以我邀请了他。”
“你邀请了他?”林趯抬头一脸不解的看着水鑫。
“你没听过我的传闻吗?”
林趯摇了摇头。水鑫坐回椅子上,喝口酒清冷一笑。
“够了,水鑫别说了。”江泽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请求,林趯更加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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