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亮被庄立红这么一抢白,脸色有些难看,刘好好抱歉地看了他一眼,“我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再休息两三天就没事了,如果不是什么急事的话,三天后到学生会办公室,你和我说一说具体情况。”
“好。”谢亮看了庄立红一眼,抿了抿嘴,让到一旁,收回望着刘好好的眼神,神情淡然地看着她们俩骑车离开,看上去再寻常不过了,就算仔细看都很难瞧见他眼底的那一缕失落。
“你过两三天能好吗?待会儿拆了线,疤痕还在啊,你不怕被人议论?”庄立红仔细看了刘好好几眼,“你总不能一直戴着草帽吧,在房间里也戴着草帽人家肯定觉得你有问题。”
刘好好也有些苦恼,“不知道有没有地方搞到假发什么的。”
庄立红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还真敢想,不过我还真知道有这么一种人,我爷爷喜欢听戏,剧团里好像有专门负责妆发的,他们那儿肯定有假发,要不你去那儿搞一顶?不止是假发,你脸上的红痕也得靠抹粉遮掩一下,回头我送你一盒粉,哈哈哈……”
刘好好一脸黑线,“这有什么好笑的?”
“不笑你了,哎,都这么多天了,怎么公安局那里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啊?不会这么久了,连那几个小混混都抓不到吧?”庄立红跳下自行车,“要不等你拆完线,咱们去公安局问一问?”
“不用了,有什么结果他们肯定会主动通知我们的。”
“你还真是一点儿都不上心啊?这可是你自个儿的事儿啊,你不是说要自己讨回这个公道吗?”
刘好好笑了笑,“急什么?讨公道也不在这一两天。”
刘好好心里在想什么,庄立红是怎么也猜不到的,但是此刻的公安局的确是因为刘好好提供的线索忙得四脚朝天,抓到四个小混混并不难,在刘好好做完笔录的第二天,四个小混混就全部被捉拿归案了。
他们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个壮实的小混混手腕上戴着的那支大块表,以那个十五六岁的小青年的家境是不可能买得起这块表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国内的正规渠道根本就没有卖这种表,那么表是从哪里来的呢?
本以为是一起简单的打架斗殴案件,没有想到竟然牵出了一起走私案,走私案刚刚露出了个头,就让他们震惊不已,这个案子牵扯到的人似乎很多,社会关系也广得让他们不敢想象,而且和几年前南省就已经立案侦查的走私案件也有所关联。
这个案子经过层层上报,已经被立为大案要案,别说是刘好好去打探不到消息,就连郑沧浪奉庄见明去打探消息,得到的都是“无可奉告”四个字。
几次之后,无论是郑沧浪,还是庄见明都发觉不对劲了,这么一个小小的伤人案件,怎么就无可奉告了?难道后头还有什么隐情?
庄见明心里也开始没底了,苏素云之前控诉宋晓悦的话虽然被他斥为无稽之谈,可是心里到底还是受到了一些暗示和影响,而宋晓悦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三不五时地在他面前给刘好好上眼药,历数刘好好在大学里有多霸道,得罪了多少人,才被人追到校外教训……
事情闹到这个份上,已经不是他装聋作哑能够搞定的了,何况他自己心里有数,不管刘好好在学校里得罪了再多人,那些人再怎么教训她,也只是小纠纷小殴斗,犯不着让公安局的人一脸凝重地三缄其口。
除非这个案件牵扯到的人不一般,于是他看着宋晓悦的眼神就变得微妙起来了。
如果这件事真是宋晓悦指使的……
庄见明把郑沧浪叫了过来,“我之前让你查和小妍他们几个孩子交往密切的同学朋友,你查得怎么样了?”
“首长,我正要向您报告这件事,已经查得比较清楚了,这是和小文小婷交往密切的同学资料,都是他们学校的同学和大院里的孩子,这些孩子都很寻常,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小妍那里,就有些不同寻常了,她在学校里的朋友不多,但是和小理当年的那帮小兄弟们关系挺近的……”
“什么小兄弟?!”庄见明虎目一瞪,“那些社会渣滓怎么还没被抓进牢里去?”
“犯事的都被抓进去了,有一些没犯事的,公安局也拿他们没辙,所以他们一直都在逍遥法外,但是前几天一下子被抓进去了八个,”郑沧浪的脸色有些尴尬,声音也变小了,“是刘好好的那个案子。”
庄见明脸色遽变,其实他早就已经猜到了,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他的儿女虽然多,可刚进去一个庄小理,又要再进去一个庄小妍,这让人怎么看待他庄家?
他庄见明英雄一世,子孙不成器也就算了,竟然养出一窝罪犯,当他家是什么?贼窝吗?
庄见明气得发抖,一口气上不来,捂着心脏直直倒了下去。
“首长!”郑沧浪吓了一跳,好在他对庄见明的身体状况有所了解,一边扶住庄见明,一边迅速将药塞进他的嘴里,大声呼叫着警卫员和勤务兵。
闻讯赶来的宋晓悦慌了手脚,“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庄见明年纪大了,一时气急攻心犯了心脏病,幸好送医及时,很快就没有大碍了,但是谁都不敢掉以轻心,医生还是强迫他继续留在医院里休养。
他因病住院的消息在他的授意下没有声张,惊动的人并不多,就连苏素云和刘好好他们都不清楚,宋晓悦作为他的妻子,当仁不让地应该在他身边照顾,结果他醒来,一看见她就大发雷霆,不顾身体还虚弱着砸了一个水杯赶她走,之后她为郑沧浪阻拦,竟然再也没办法走进病房。
宋晓悦被庄见明反常的举动惊呆了,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庄见明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哪怕是庄小理事发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面目狰狞地对待她,她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思来想去还是把责任怪到了郑沧浪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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