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小丫鬟还是遵着礼节恭敬唤一声唐芸夫人。
唐芸在淮安县何曾有过这样的待遇,心里忍不住窃喜,将背挺了又挺。
但又有些不甘心。
这几日,她在房里将昭王府送过来的那几箱东西翻来覆去清算了好几遍,已高兴得好几夜都没睡安稳了。
听说青梨生了病,她一猜便觉是因为昭王府的事情。
她又想起那夜青梨带着人搜了她的房间,只觉自己被落了面子,怎么也过不去那个坎儿,正想趁着这个机会去好好冷嘲热讽两句,好报上那一夜的仇。
她抓上那小丫鬟的手,忍痛往里塞了一块碎银。
“梨姐儿生病了,我这里心里一直七上八下,总归我要亲自看上一眼才好放心。”
小丫鬟将那块碎银推回去。
“夫人这是何意?不是奴婢偏要和您作对,可这是世子爷亲自下的令,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又岂敢不遵?您瞧,连元护卫都一直在门口守着呢。”
唐芸不信邪地伸头一看,果见院子的月门外立着一个元阑,腰间的那柄佩剑在日光下泛着凛凛的寒光。
她有些胆怯地往后退了一步,心里愈发摸不准俞安行待青梨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让那丫头进昭王府做妾的主意,还是他出的……眼下却又将人看得这么紧……
但说不定,也只是表面上做个样子罢了。
那俞安行看起来是个正人君子,谁知道他背地里为了官场上的那点子利益,能想出这么肮脏的主意来……
心底冷哼了一声,唐芸还是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她自然不关心青梨是死是活。
她同青梨的亲爹唐邈根本就不是亲兄妹。
唐邈只是当时唐府为了延续香火而接进来的一个养子,打小她就看不起他。
而当年,江淮一战大败,五千军士在海上丧命,与敌军勾结的人中就有唐邈。
就因着这一仗,唐府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她在淮安县里受尽了冷眼,甚至到如今,人们关于那场战事的记忆几近模糊,她也还暗地里被人说闲话,未能成家……
可凭什么,她同唐邈原本就是非亲非故的陌生人,他犯的过错,为什么非得要她来承担……
唐芸咬紧了压根。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她心里的怨恨,自然要发泄在他女儿身上。
即便是那丫头病死了,她也要把尸体运进昭王府去……
而那头,小鱼同元阑一道站在院门外候着。
她早早便瞧见了回廊上唐芸的那片衣角,只恨不得能亲自去将人给撵走。
心里又不禁有些担心自家姑娘。
到了晌午,屋里头的世子爷先是发话让人抬了水进去,才又让厨房备了膳。
只如今这膳食送进又送出,反反复复热了许多遍,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盛夏的光线灿烂,倾洒在庭院中吩纷纷绽放的各式小花上。
人行在院中,可嗅到扑鼻的清新花香,恍若置身花海。
带着燥意的夏风不时刮过,吹散树上的嘶嘶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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