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翌安今天也忙。
t103项目,八院的受试者数目最多,二期放化疗结束也相对晚一些,其他试验点的工作结束,这边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电话响了好几声没人接,估计是在忙。
俞锐挂断电话,手机还握在手里,旁边淋浴室门被人推开。
苏晏洗完澡出来,头发上还挂着水珠。
看到俞锐,苏晏叫了声“锐哥”,很快便垂下眼,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到两侧储物柜中间的长椅上坐下。
手机揣进兜里,俞锐站到他对面,试探问:“心情不太好?”
苏宴微微一顿,说没有。
额前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水,他胡乱又擦了两下,将毛巾捏在手里,渐渐攥紧。
俞锐没出声,也没走。
片刻沉默,苏晏皱了皱眉,蓦地又说:“就是挺烦的。”
俞锐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今天的苏晏实在太反常了,即便他俩认识十几年,像这样情绪外露,甚至直接表达内心烦躁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难得坦诚一次,俞锐也没跟对方绕弯子,很快就问:“烦东子?还是烦你自己?”
苏晏没应,再次陷入沉默。
但从俞锐的角度,明显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颔和阴郁的眼神。
手术中心的更衣间紧挨着浴室,人多起来就很吵,现在这会儿都过下班时间了,里外也没人,反而愈发显得空旷。
空旷到,连滴水落地都带着回响。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苏晏埋头坐着,俞锐双手揣兜,长腿交叠,背靠柜门,安静地站着。
苏晏没说话,俞锐也没再追问,但他知道苏晏还有话要说,所以他在等,等对方消化掉自己的情绪后再开口。
又过了会儿,苏晏忽然抬眸,自嘲地说了句:“锐哥,其实我烦他,但更烦我自己。”
俞锐敛眉看着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苏晏向来话不多,哪怕认识这么久,他也并不习惯说这些。
俞锐也不会主动追问,他知道苏晏是一个边界感极强的人,不喜欢聊别人,更不喜欢跟别人聊自己。
不过,即便是这样,关于苏晏和赵东之间的纠葛,俞锐多少还是知道一些。
大学那会儿,苏晏家里出事,赵东横跨一千多公里追到他老家,帮忙把他病重的母亲接到北城,安排最好的医生负责苏晏母亲的治疗。
从那之后好几年,赵东始终忙前忙后陪着他,直到他母亲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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