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十从店里的车库里取了一辆车,外面的雨太大太冷了。
十夜在店铺里找不到他,突然她听见外头的车喇叭声,她探头去看,明十摇下车窗对她招了招手。
十夜又从二楼匆忙往楼下赶。
明十打了伞跑出车来,将她挡住,带进了车里。
等车子发动,沿着鸭川往伽蓝开去时,她才发现,他又换了套衣服。他手上的纱布渗血了。十夜说,“待会我给你处理。”
等到俩人回到伽蓝,明十拿大毛巾给俩人擦干头发,然后他脱下湿了的外套,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厚绒大衣套上。他整个人冷得在发抖。
十夜察觉到了,将暖气调高,然后拿来医药箱替他处理。
一打开他的布条,她才惊叫起来,“都化脓了!”
“难怪你发冷,看来是发烧了!我们去医院看医生好不好?我开车。”
明十一把抱住她,此刻倒脆弱得像个孩子。他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固执地只抱着她,而头枕在她肩膀处。
十夜叹,知道他是不愿去。
“那就不去吧。我照顾你。你放心睡。现在先处理伤口。”十夜取来清创用的消毒药水,先给他洗。
然后是拿消毒过后的刀清创,一边用针在伤口注射消炎药。
他痛得颤抖,但她手没有一丝一毫停顿,看也不看他,不过几分钟就处理好了。
她上药,等吸收得差不多了,才薄薄裹了一层纱布。
“不再发炎的话,明天你就能好了。”十夜说。
他点了点头。
屋外风大雨大,鸭川咆哮蹦腾,风吹乱了一树红花。
她抱着被子,坐在阳台看风雨。
明十没睡着,躺在榻榻米上出神,似有无限心事。
十夜在房间里搜搜刮刮,居然找到了一盘安眠的熏香。她打开小巧的炉盖,将熏香点燃,置于小炉内。
淡淡的烟气缭绕,将有生命似的,旋出好看又飘逸的弧度。她居然看熏炉和烟气,就看入迷了。
别说,这个有点催眠。她说,“阿十,你别想那么多哦。小心失眠。你现在最需要休息。”然后她说着说着,头一耷拉,就睡着了。
明十坐了起来,他手按在她衣领处,微微拉开,她胸前有几枚新鲜的吻痕,是刚刚印上去的。
明十猛地闭上双眼,双手紧握成拳。
***
等她醒来,她是睡在他怀里的。他也睡安稳了。十夜摸摸他额,不烫不凉。他身体果然很好,只要休息够了,一切都不是问题。
她看了眼窗外天色,雨已停,鸭川的声音温柔,而树木扶苏也是一副吸饱了雨水的盈润感。屋另一边是街道,楼下楼下街道植有松树,在蟹壳青的天幕下越见挺拔葱郁。
已经有小店铺开门开始做生意了,不过开得这么早的多数是早餐店,在洗刷器具,准备做早点。还有一家香铺居然也开店了,阵阵幽香传来。
十夜猛地吸了一口气,空气清新得她想大声叫喊,把它们都吸进肺腑。
在国内车水马龙人烟密集的夏海待久了,这样宁镇的小城真是可爱。
她给明十换药。
他的伤收拢了。
将药换还时,他五指忽然一动,握住了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她一抬眸,就见他睁开了眼睛。她笑得两眼咪咪,喊了声,“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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