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不仅仅是不说话。他就那么缩在房子的墙角里,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
他什么都不做,当然也不会说话。
元无忧很苦恼地蹲在他的身边,像是在蹲一只缩在角落不肯出来的小狗。
“你还疼吗?”
他不说话。
“你饿吗?”
他不说话。
“你喝水吗?”
他不说话。
“这是我师父做的豌豆糕,可好吃了。”
他不说话。
“我师父厉害吧?”
他不说话。
“他叫元沧澜。”
他不说话。
“我叫元无忧。”
他不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说话。
元无忧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就啪嗒啪嗒跑去找她师父。
“师父!这个小哥哥是个小哑巴,他都不和我说话!”
彼时,元沧澜正在擦拭一柄宝剑。剑柄已经很旧了,剑刃却仍旧寒光闪闪。
“啊?”对方身上充斥着“这种小事为什么要找我”的气息,“他不和你说,你和他说不就完了。”
“……对哦。”元无忧觉得很有道理,点点头,就又跑回去了。
于是,她就把平时聒聒噪噪讲给元沧澜说的话,全部都改成倒给了小哑巴。
“我昨天抓了一只蝈蝈,特别大。”
“我在林子里发现了一棵好高的树,花了好长时间才爬上去,但是太值啦!从那儿能看见山对面的河!”
“山左边兔子洞的兔子娘亲生兔子宝宝了!师父说,小兔子掏出来要死,让我等它们长大了才能去掏。等它们长大了,我就去掏小兔子养。”
小姑娘永远有说不完的没用的话,吵得寻常人头壳都要痛。
元沧澜没有抱怨过。
小哑巴也没有。
他像个小蜗牛似的缩在角落,一声不吭。也不知道是听了,还是没听。
这一会儿的工夫,元沧澜打开门,随手往床上扔了个药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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