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鹤去旁边儿的小超市里买了两罐冰可乐,递给路浩瀚一罐,自己那罐则拿在手里,动作稍显局促,“所以……盛绍昀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真的像章睿广说的那样吗?”
“怎么可能,章睿广那就是纯纯瞎掰瞎掰的,”路浩瀚打开可乐,咕咚咕咚灌了两口,然后一脸不屑道,“盛哥才不是什么私生子,他妈是他爸明媒正娶过来的,后来他妈在他八岁那年出车祸去世了,结果不到半年,那老男人就把外面的小三儿和私生子领回来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路浩瀚没忍住骂了句脏话,一脸嫌恶地说说:“靠,提起这个我就恶心,盛哥那同父异母的便宜弟弟只比他小了一岁,那老男人早就在外面跟人搞上了!”
汤鹤沉默着没有说话,路浩瀚便像倒豆子似的,把盛绍昀家里的事情给汤鹤说了,最后又聊起了这次的事儿。
“这次也是盛哥那个便宜后妈做的妖,”路浩瀚冷嗤了一声,说,“她故意把盛哥和他妈妈的照片给扔了,那盛哥能不生气吗?”
“她为什么要把照片给扔掉?”汤鹤眨了眨眼睛,有点儿天真地问道,“因为不愿意看到上一任留下来的东西吗?”
“你这也太单纯了汤哥,要是真是这样就好了,”路浩瀚有点儿怜悯地看了汤鹤一眼,说,“人就是故意的,想破坏盛哥在他爸心中的形象,但凡盛哥对她动手了,她就可以倒打一耙,说盛哥不尊重她这个后妈,说盛哥行事冲动……能找得罪名可多着呢。”
“这……这也太过分了吧,”汤鹤很快明白了过来,胸膛里烧起了无名的火气,手里捏着那个可乐罐,几乎要把罐子给捏扁了,“那盛绍昀爸爸就由着他后妈这么干吗?”
“他才不管什么青红皂白的呢,”路浩瀚撇了撇嘴,语气更加不屑了,“这老男人专横自大到不行,从来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根本不听其他任何人的辩解。”
“那……那盛绍昀应该会很难过吧,”汤鹤犹豫了一下,说道,“自己和妈妈的照片没有了,爸爸也不愿意听他解释,还要关他的禁闭。”
“那肯定啊,这事儿换谁谁不难受啊,”路浩瀚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刚开始每次遇到这种事儿,盛哥总会把自己关在屋里好几天,后来长大了,盛哥总说自己想开了,但……哎,我有时候还是能感觉到盛哥的那种落寞。”
汤鹤的手里还拿着那罐可乐,他终于把那个小小的铝罐给捏出了一个凹坑,他冷着脸问路浩瀚:“盛绍昀现在在哪里?在家吗?”
“靠,你要干什么啊汤哥?”路浩瀚被他阴郁的表情吓了一跳,赶忙劝阻他道,“你别冲动啊汤哥,打人是犯法的,打人是不对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汤鹤忍不下去了,开口打断他道:“行了行了,想什么呢你。”
路浩瀚的声音一顿,小声嘟囔道:“……那我不是担心你想不开嘛。”
“……我是担心盛绍昀想不开。”汤鹤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就是想见见他。”
听完了路浩瀚的话后,汤鹤只觉得整颗心脏都揪得发酸发涩,他迫切地想要见到他,小时候每次受委屈的时候,奶奶总会轻轻地抱住汤鹤,告诉他都会过去的,汤鹤也想去抱一抱盛绍昀。
“还是算了吧汤哥,”路浩瀚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知道你是好心汤哥,但是没用的,还不如让盛哥自己冷静一会儿呢。”
汤鹤张了张嘴,还想说点儿什么,路浩瀚又说:“我们几个朋友之前都试过了,但盛哥从来不愿意对我们打开心扉,后来我想,可能我们的关心反而会给他带来压力吧,毕竟他一直是个很独的人。”
汤鹤的嘴巴张了又张,最后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
路浩瀚的话让汤鹤无法反驳,汤鹤又想起了之前盛绍昀对自己说过的话,他说,汤鹤的喜欢让他觉得很有压力。
虽然现在汤鹤已经明白,盛绍昀不再排斥他的喜欢了,但他依然害怕自己想做的事情只不过是自以为是的关心,只是在感动自己,而盛绍昀根本不需要。
这会儿已经是十二点多了,汤鹤和路浩瀚一起去食堂吃了午饭,回到教室后,路浩瀚趴在自己的桌子上,没两分钟就睡着了,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汤鹤同样趴在自己的桌子上,闭上眼睛,听着路浩瀚熟睡的呼噜声,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脑海里,路浩瀚的话在不断地回响着,一遍又一遍的,像是录音机摁下了循环键,让汤鹤的整个脑袋都乱糟糟的。
片刻之后,汤鹤睁开了眼睛,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了盛绍昀空荡荡的位置上。
汤鹤的目光直勾勾的,就这么盯着盛绍昀的座位看了很久,一直到下午的上课铃打响时,汤鹤从座位上起了身,走到路浩瀚的身边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醒醒。”
路浩瀚睡得正迷糊着,汤鹤拍了他好久,他才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嘟囔着:“怎么了汤哥……有什么事儿?”
“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汤鹤的表情很冷静,说,“盛绍昀现在是在家里吗?他家在哪儿,你告诉我。”
知道自己也许是在做无用功,但汤鹤又实在是做不到留盛绍昀一个人在那里,万一呢,汤鹤想,万一盛绍昀需要别人的安慰和陪伴呢,如果盛绍昀身边儿一个人都没有的话,他肯定会觉得很难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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