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音满心不情愿:“不行,这些坏人还没……”话还没说完,冷不防那护院伸手在她肩井一戳,小郡主立刻软倒下去。
“郡主,你如此任性,小人只好不敬了。”护院将她抗在肩上,举步朝废墟外面走。
“慢着!”忽然一个正道人士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你怎么会逍遥指?”
“逍遥指?”那护院茫然地瞥了他一眼,“大侠,小人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要装糊涂了!”那人道,“逍遥指是我们无量观的绝技,我自幼便和师父修习,招式早就倒背如流。方才你点倒郡主的那一招,分明就是逍遥指。”
“大侠,我随便一点,哪里有什么招式?”护院道,“你误会了。”
“误会与否,一试就知!”那无量观的门人话未说完,已经一掌朝康王府的护院打了过来。
他这一招快如闪电,两人相距又近,本来这护院决计无法避开。谁知此人从容不迫,虽扛着白羽音,却轻若无物,好像鸿毛一般,对手的掌风一到,就正好将他吹开了。无量观的人不罢休,一招落空,第二招随后又攻到。然而,护院还是轻轻巧巧就避了过去。接着,对方的第三招、第四招连环袭来,而这护院游走自如,翩若惊鸿。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武功比起那无量观的人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苍翼也不禁摸着下巴,点头自语道:“没想到康王府一个小小的护院,轻功如此了得。简直跟我不相上下了。”
“师伯——”白翎在一边道,“真的是和你不相上下呢——他使的怎么这么像翦大王留下的那个什么‘一叶飞何处’的步法?”
苍翼愣了愣,仔细再看:“一叶飞何处,天地起西风……万象正萧爽,秋雨滴梧桐……啊呀,好像真的是那步法!原来使出来这么厉害!可惜这本秘籍是阕前辈的,所以翦大王不准本门弟子修炼——咦,这个人难道也是神鹫门的?喂,你——”
他正要上前去找那护院问个明白,却见此人“嗖”地一下窜天而起,如一只振翅的鹫鹰,眨眼间飞得没了踪影。“好一个回首鹫巢空!”苍翼赞道,“别跑那么快!我有话问你!”也飞身一跃,追了上去。
那无量观的人气喘吁吁,但也不肯罢手,喝了声“贼人休走”,提气急追。撇下他的几个同伴面面相觑。
“嘿,康王府的一个护院把堂堂武林正道的大侠耍得团团转。可见武林正道是狗屁不通的蠢材!”大嘴四笑道,“你们还不快一齐追上去?单凭他一个,怎么是那护院大侠的对手?”
“你不用言语相激!”一人道,“肖掌门之死大有蹊跷,但是严八姐学了魔功却也是事实。今日白莲女史和里头的那位姑娘都受了伤,皇上又亲临此地,我们暂且不论断此事。不如三天之后,我们请了端木庄主来,大家在这里将事情查个清楚。如何?”
三天之后?严八姐想,那时我还在此处吗?若是不答应他们,纠缠下去,便无法保护符雅和程亦风脱身。但若是答应他们,堂堂丈夫,岂可作出无法达成的承诺?
“三天就三天!”忽然辣仙姑发话了,“我们问心无愧,难道还会跑了不成?倒是你们要多加小心,别在三天之内被端木平杀了。”
“一言为定!”对方恨恨的。扶起白莲女史,走出于家老宅去。
“五当家,我……”严八姐才要解释,辣仙姑却笑着示意他别急:“严大侠是担心三天后你已经人在鹿鸣山,无法赴约么?你大可以放心,我们暂时不去鹿鸣山了。我们留在京里,把端木平这混蛋斗垮了再说!”
“老五,你疯了!”邱震霆道,“程大人和符小姐要怎么办?你不是真相信狗皇帝忽然变成活菩萨了吧?”
“狗皇帝当然不会变成活菩萨!”辣仙姑道,“不过,他若不是有什么很重要的把柄握在公孙先生的手里,就是有求于公孙先生。所以,不敢把程大人和符小姐怎样。”
邱震霆皱眉看着她,显然不信。辣仙姑道:“你们没发觉刚才狗皇帝每说一句话都在偷看公孙先生的脸色?后来他又说什么‘该做的都做了’,显然公孙先生和他交换了什么条件——或者他们现在正在说着这件事。”
众人仔细回想,似乎的确如此。可是,公孙天成和元酆帝有这么大的仇恨,倘若他能抓着皇上什么把柄,岂不早就使了出来,何必等到此时?“要不咱们去看看?”猴老三提议。
“看什么!”邱震霆冷哼道,“狗皇帝做的坏事多,自然把柄也多。他又贪得无厌,有求于别人,有什么稀奇?总之,这京城俺是不呆下去了——玄衣师太,符小姐的伤口处理好了没有?该启程啦!”
“真能催命!”玄衣推门出来,“她现在的伤不宜长途跋涉。而且她一直说,要回京城去。”
“嗐,伤得这么重,脑袋还能清醒么?”邱震霆道,“程大人,咱们先护送你们离开这里。等符小姐伤势好转了,你再宽慰宽慰她。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总会把今天的事情忘记的。”
程亦风适才一直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是走,是留,各种念头在他心中争战。他已经完全失去了主张。邱震霆和他说话,他分明听到了声音,却不晓得内容是何,一片茫然。
“程大人,不能走。”白赫德道,“人最大的敌人不是那拿刀拿剑的对手,而是自己——若是做错了事,却不去面对它,反而逃跑,那就好像生了病却不肯看大夫……”
“红毛鬼,你不要妖言惑众啦!”大嘴四不耐烦道,“符小姐留在京城那不叫看大夫,那叫自残!到了咱们鹿鸣山,才能慢慢把伤养好。”
“有时你身上的肌肉腐烂了,再怎么养也长不好,那还不如把这块肉剜掉。”白赫德严肃道,“留着,也许全身都会腐烂!少一只手或者少一只脚而活着,总比全身腐烂死掉要强吧?”
“这歪理还越讲越起劲了!”大嘴四恼火。待要再争论,却见元酆帝已经在司马非和众士兵的保护下回来了。邱震霆便忍不住骂了一句:“他娘的,红毛鬼,害人不浅!”
“符雅现在如何了?”元酆帝问道,“朕叫他们预备了马车也预备了轿子。看她的情形,还是坐马车好一些吧?”
“若是车子驾得稳,自然是马车好。”玄衣道,看了看邱震霆,又看了看白赫德,再看看痴痴傻傻的程亦风,道:“贫尼只是救人,旁的事情不想插手。此事本来与我等四人无关,就此别过吧!”便合十告辞。
“玄衣师太何事如此匆匆?”公孙天成唤住她,“四位既是西瑶孝文太后身边的重臣,那就是我楚国的贵客,何况你们昨夜又救了未来太子妃,更应该留在凉城,让皇上和太子殿下好生招待,以表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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