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良站在底下,将南宫中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一遍,道。
“皇爷恕罪,前些日子张輗去过一次南宫,但是,当时太上皇屏退了左右,因此,并没有探知到具体谈了什么。”
所以说,这就是对南宫太放任的缺点。
若是像前世一样,大门灌铅,伐尽树木,禁军严加看守,那么,自可最大限度的阻断朱祁镇和外界的联系。
但是这种事情,严防死守是没用的,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严防之下,对于朱祁镇来说,他只要能够成功一次,那么,一切局势便可逆转。
因此直到现在,朱祁玉都没有下令将南宫彻底封锁,有些时候,隐于暗处,比一切搁在明面上要更有用的多。
当然,朱祁镇也不傻,孙太后的话,他多多少少还是听进去了一些的,至少侍奉在身边的人都是自己的亲信。
而且,像是谈一些机密之事的时候,身边最多也就只留两个最心腹的内侍宫女。
所以的确,有些消息,是打探不到的。
“无妨,太上皇若是连这点警惕都没有,也就真的并无威胁了。”
朱祁玉摆了摆手,对此事却并不在意。
无论是前世今生,沦落到如今地步的朱祁镇,其实都已经变成了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人物。
前世的南宫之变,决策者未必是他,如今依附于他的诸勋贵,他也未必能控制得了。
张輗若是真的对南宫忠心耿耿,之前也不会和朱仪一起联手欺瞒朱祁镇。
所以,朱祁镇并不是最关键的,当然,朱仪当初的举动,也的确有些冒失了。
一念至此,朱祁玉不由感到有些头疼,不管是杨杰,还是朱仪,乃至是任弘,这帮年轻人,都过分有主意了些,吩咐他们的事倒不是办不成,但是往往会过犹不及,还需要他再来善后。
摇了摇头,朱祁玉道。
“事已至此,倒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以后,朱仪在朝堂上行事会方便许多。”
“但是,他和南宫之间渐生芥蒂,总归还是有隐患的,如此看来,徐有贞那,也该动一动了。”
舒良躬了躬身子,声音恭敬。
“皇爷的意思是?”
“徐有贞不是一直想借力升官吗?就给他个机会,张輗那边让他自己想办法,获得英国公府的信任。”
对于徐有贞这个人,原本只是闲落一子,但是现在看来,倒不失为一手妙棋。
说到底,看住朱祁镇不是本事,看好他手底下可用的人,才是真正有用的事。
“是,奴婢回去就去给徐大人传话。”
舒良点了点头,旋即便道。
“除了这件事外,国公爷那边还传来话说,该做的准备,他都已经做好了,就只差几位王爷那边,还需说和一番,不过,趁着年节的工夫,也可齐备,只要陛下允准,随时可以动手。”
这话一出,殿内的气压明显低了一低。
舒良低下头,把嘴闭得紧紧的,再未开口。
良久之后,一声轻叹响起。
“年节后寻个机会,便可以了。”
“奴婢遵旨……”
日子一天天的往前走,又是一场纷纷扬扬的雪落下,整个紫禁城变成了银装素裹的天地。
‘卡哒’一声,小小的锁扣被扣进了锁芯当中,这一年便算是彻底结束了。
徐有贞笑眯眯的和一干同僚都挨个打了招呼之后,搓了搓手,上了自己的小软轿,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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