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二黑上前一步,咬着牙说:“你再说一遍。”
其他那些精壮汉子全都往前一步,肩膀挨着肩膀,将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鼻大炮曾经被黄二黑点穴,封住气脉之后饱受折磨,眼见黄二黑站了出来,再加上对方人多势众,来势汹汹。
鼻大炮心里有些发虚,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黄二黑的手。
在陕北那个风雪之夜,黄二黑的两根手指被林沧海一刀砍断,但即使这样,依旧不可小觑,因为他的左手功力其实更胜一筹。
鼻大炮就是嘴硬,装腔作势的说道:“好话不说第二遍。”
这句话竟然把黄二黑给气笑了,但白家出了这样的事,他又岂能笑得出来,急忙憋回笑意,咳嗽了两声。
“游螈就是游螈,永远也成不了龙。”黄二黑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
“游螈”在关中方言里面就是“蚯蚓”的意思,其实就是同一种生物的不同称谓罢了。
鼻大炮仍旧人倒势气不倒,回了一嘴:“游螈吃泥,总也好过狗吃屎吧?”
这句话可是把黄二黑给阴的够呛,因为很早之前鼻大炮就一直称呼黄二黑为黄二哈,是白帮的一条狗。
黄二黑岂能咽下这口恶气,大手一挥,手下之人闻风而动。
就在此时,林沧海的声音响起:“我看谁敢造次。”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林沧海的出现让气氛变得剑拔弩张,黄二黑转身,死死的盯着林沧海。
“老少爷们,白老太尸骨未寒,二小姐又惨遭毒手,如今还被人打上门来,咱们白帮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你们能咽下这口恶气吗?”
黄二黑话没落地,十几个精壮汉子齐声高喊:“咽不下,不能就这么算了。”
刘元宝立刻说道:“伙爷会欺人太甚,新仇旧怨今日算个明白,杀了人顶多是个正当防卫。”
林沧海表情冷漠,额头上青云浮现,伸手从腰间拔出那把自制手枪,朗声说道:“我看谁敢动一下。”
现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随时都有失控的可能。
“够了。”
关键时候,白若水一声大喊,站起身来又说:“雪儿还在这里躺着呢,奶奶,奶奶她还在天上看着呢。”
说着话,早已泣不成声,泪水横流。
死者为大。
我们这一行更是如此,即便到了今天,一些繁文缛节已逐渐被遗忘,可这一条却被心照不宣的视为金科玉律,从进入墓室给死者行三叩九拜大礼就能看得出。
白若水肝肠寸断,一声嘶喊之后,众人可能也觉得如此有失体统,所以纷纷噤若寒蝉,未在言语。
白若水抹去脸上的泪痕,对林沧海说:“林老,您与奶奶同辈,算是我的长辈,今日您不计前嫌,来见雪儿最后一面,我感激不尽,替我妹妹谢过。”
言毕,白若水躬身屈膝,对林沧海施了一礼。
前文书交代过,在关中一带,这是白事上才有的礼仪。
于情于理白若水这话说的无懈可击,显示了她的胸襟宽广,不过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里面另有玄机。
以这样的礼仪敬林沧海,其内涵的意义就是林沧海来送白若雪最后一程,白若水只针对这件事情,而且也仅仅只是出于礼数往来,之前的恩怨情仇,仍旧是茄子一行,豇豆一行,该算也得算。
林沧海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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