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问出这句话的下一秒,柏长夏注意到沈嘉念缠在皓白手腕间的黑色编织绳,底下悬挂的手把件是傅寄忱的,给了她。还有她戴的那条金手链,十分眼熟,以前常看她戴。
她真的是嘉念!
“我说两位小姐,我们要叙旧先出去吧,挡在出口似乎不太方便。”彻底被忽略的男人适时开腔提醒了一句。
大剧院的观众几乎走光了,再过一会儿,说不定有工作人员来清场。
柏长夏牵着沈嘉念的手腕,一边端详她的脸,一边走去停车场,没忍住问:“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走到停车的地方,柏长夏的未婚夫解开车锁,帮忙拉开后排的车门,等两位女士上车,自己坐去驾驶座。
“这件事说来话长。”沈嘉念现在已经能够平静地提起“车祸”两个字,在最开始的那一年半里,这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为此看过不下二十次的心理医生,“简单来讲就是我在一场重大车祸里毁容了,做完修复手术就跟从前不太一样了。”
柏长夏倒抽了一口气,眼睛盯着她,毫无预兆的,眼泪掉了下来。
出了车祸……
那就跟闫秋生透露给她的消息对上了。
她不敢去想是多么严重的车祸,才会导致容貌尽毁,那么身体上的伤呢?
柏长夏紧张地拉起她的手臂上下打量,沈嘉念今天穿了条长袖的白色连衣裙,镂空蕾丝拼接棉布,偏法式的款,看不出什么。
像是洞穿她的心理活动,沈嘉念主动说:“我身上的伤都养好了,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柏长夏低头时飞快地用手背抹掉眼泪,发现怎么也擦不干净,泪水越流越汹涌。嘉念说,她身上的伤都养好了,说明在此之前她确实受了很严重的伤。
沈嘉念心里默叹一声,从随身携带的斜挎包里找出纸巾递给她,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我以前认识的夏夏可不是会轻易流泪的人。”
在现实生活中,她反正是没见过比柏长夏武力值更高的女人,既能在舞台上优雅地拉小提琴,又能在健身房里打泰拳。
沈嘉念见她哭得停不下来,安慰道:“别哭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我也不想哭,谁让你动不动玩失踪。”柏长夏把纸巾叠起来按在眼睛上,既然眼泪擦不完,那就堵住“出水口”,她开口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你怎么不联系我?我给你发了很多邮件。”
沈嘉念抿着唇,不知怎么跟她解释。
从前她拖着破布娃娃一样的身体,顶着毁损的脸,不敢跟任何人联系,跟陌生人面对面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何况是熟识的人。后来身体慢慢痊愈,脸也恢复好了,她却想不起来联系方式。
大概是失忆的后遗症,她的记性相比从前差了些。
柏长夏把纸巾拿下来,擤掉鼻涕,咬了咬唇,在想自己是不是把话说重了,嘉念这几年肯定过得特别不容易,不想跟外界联系可能有她自己的顾虑。
“对不起。”柏长夏握住她的手,跟她道歉,“我只是太担心你了,不是在怪你。”
沈嘉念摇了摇头,没有误会她的意思:“我知道,你不用跟我道歉,的确是我的原因,之前太……不说了,都过去了。”
“那你这几年住在哪儿?”
“我一直在江城。”沈嘉念说,“为了做容貌修复手术,出国待过一段时间。”
柏长夏很自然地提到了那个人:“你一个人吗?没有跟傅寄忱联系?”
如果嘉念跟傅寄忱联系过,闫秋生应该知道嘉念还活着,自己也会得到消息。
沈嘉念眼里流露出困惑:“你说……跟谁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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