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迎清呆呆看着程越生盛怒之下紧绷的脸,被问在干什么,她在泡澡啊,太累了。
可当她一点点清醒,记起方才的经过,她瞬间感到惊悚,后背发凉。
更可怕的是,她当时竟然荒谬地感到舒适……
呛过水的喉间有异物感,顾迎清战栗着伸手抚自己的脖子,神情惊恐茫然。
程越生脸色煞白,见她如此,不忍心多说她一句,揩干她脸上的水珠,压抑着未消的余怒和惊骇,低声问:“怎么样了?”
回想刚才她躺在水中的画面,他难以抑制地想起州港那回。
顾迎清在发抖,程越生一言不发扯过浴袍将她裹起来,想抱她起来,才惊觉手脚都他妈吓软了。
定了定神,程越生才将她打横抱起,回床上。
顾迎清觉得自己又开始不正常了,神经好像已经开始麻痹她的生理感知系统,眼泪无助地流,下意识地抱紧面前唯一的救命稻草。
程越生惊魂未定,坐在床边,手里紧搂着人。
他不敢想,要是晚几分钟回来会怎样。
顾迎清缩成一团,脸闷在他颈间,他大掌按在她背上,越揽越紧。
不多时,程越生听见细如猫叫的呜咽声。
程越生一腔后怕,强行冷静下来,察觉她贴在自己脖间的脸颊温度有些怪异。
他垂首用脸试了试她的额温,又将手伸进浴袍摸她身体。
顾迎清在发烧。
程越生有种难以言说的焦头烂额之感,连忙拨了管家电话,让人送退烧药来。
随后又替她吹头发。
顾迎清已然也被自己先前的经历吓得魂不附体,加上生病,意识不太清醒。
否则不会乖乖枕在程越生腿上,脸朝着他腰腹,任由他给自己吹头发。
顾迎清吃了药睡下。
她感觉睡得很沉,好像睡了很久,醒来其实才睡了一个小时,朦胧中听见程越生在打电话。
因为发烧关节酸痛,眼眶里有灼烫感,眼皮沉沉的睁不开,只好继续睡觉。
程越生没睡好,顾迎清夜里难受,辗转反侧,后半夜又开始发汗。
顾迎清热得难受,不断撩开被子往床边滚,为了让她加速排汗,程越生只能抱着她。
快天亮的时候,顾迎清退烧。
程越生剥掉她身上被汗湿透的浴袍,搂着人躺在干爽的床另一侧。
顾迎清半梦半醒间觉得喉咙疼痛又似火烧,身体有种烧退未愈,身体刚经历一场恶战的昏沉无力。
是熟悉的感觉,她应该是生病了。
这几年她免疫力不太好,每每到冬天,一吹冷风就容易发烧感冒。
她好像身处搬到嘉楠梦苑之前的那间出租屋。
卧室漆黑,她缩在被子里,等着把病痛熬过去。
只是顾迎清察觉到一些古怪,自己没有穿衣服。
她没有裸睡的习惯,何况是生病的时候。
但她偶尔好像也会不穿衣服睡觉,是什么情况下来着?
正想着,眼睛睁开,室内光线微茫,她身旁躺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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