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庄主丰神俊朗,纵然仍带些病态苍白,眼中却不减光彩。
人在眼前,如在天边。
许初借着看面色的机会打量了一会儿,只觉得他深不可测,虽见他目光灼灼,却不知他眼中看的是什么人,心中藏的是哪些事。
顾瞻得到了他的真心,郑昭月设计要得到他的身体。许初一样也得不到,更不会去算计他。
“元朗好兴致,我陪你下一局?”
陆元朗抿了口茶。“改天吧,腹中饥饿,待诊了脉也该吃点东西了。”
许初默然。那郑昭月就在外间,想必能够听到他二人谈话。
疏不间亲啊。怎么不管先来后来,他总是“疏”的那个?
“元朗,”许初给他讲了病情,说方子暂时不用调整,而后道:“可否容我说几句话?”
说着往外间的方向瞟了一眼。
陆元朗扭头说到:“昭月,你去厨房要些水果来。”
郑昭月走进来,行礼道:“刚刚灵霜姐姐已经去了。”
许初看看郑昭月,又看看陆元朗。
“让你出去你就出去。”
那语气足够权威,但绝算不上责备,反倒被许初听出些宠溺来。
郑昭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忙告退了。
许初等他走远,方才说到:
“元朗可知,那瑞迎在我初来之时问我你这伤病有什么忌口的饮食,后来又多次问起。因为想着你的饮食似乎不需他安排,怕其中有些蹊跷,因此我没有告诉他。我曾经以为他是忠心事主,后来才知道大概是想用这些相克的食物加害于你吧。”
陆元朗因他突然转换话题不觉一愣,随即答到:“原来还有这一层故事。我是察觉他有些异常,倒不想他有这个串通叛贼的胆量呢。还多亏你谨慎。”
“若论谨慎,自然比不得元朗。我有时在这里,也注意到凡是入口的东西,元朗都是极为小心的。若论毒物,有时还不必入口,外搽的、熏香的,若寻着了关节处,一样可以致人死命呢。”
陆元朗点头。“不错。江湖上时有这样传闻。”
“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不得不提醒元朗——”许初也知道他这个“忽然想起”多少有些刻意了,但是硬着头皮说到这里,只好暗下决心,拿出对着其他病人的不苟言笑来。
“元朗伤势不轻,身子虚弱,一时不能人事也属正常,等内伤好些自然恢复。切勿强行进补催助,否则损伤肾气不可恢复,于此伤重之时恐有性命之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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