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朗稍微好了一些就很少再长时间躺着,许初清早来请脉时已见他梳洗完毕,正和池一清说话。走近时才发现,房间另一面墙下放着一只双耳壶,两人正拿着木箭投壶游戏。
“这下好了,遂之来了,快叫他陪你玩吧。”
陆元朗招呼他坐下。“我也是闲得无聊才找一清陪我玩两局,”陆元朗指指窗外,“遂之听到那舞剑之声了没有?我实在是手痒啊。”
每天天刚擦亮,枕霞山庄中的人便齐齐到校场和山坡上练剑,剑声飒飒,衣袂飘飘,配上呼号之声,煞是威武。
“元朗是每天练剑坚持多年不改的,无论寒暑雨雪从不间断,只这次因为这场伤病停了这些日子,难怪他坐不住呢。”
陆元朗笑道:“是啊,这才想起投壶这把戏来,可惜找一清玩只是更无聊了。”
许初想,陆元朗剑法如此厉害,手上必是十分有准头的,难怪池一清比不过他,水平悬殊,玩着自然是无聊。可是自己水平更加稀松,恐怕也入不了陆元朗的眼呢。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池一清又说到:
“唉,可惜了外面那些人,一个个好不容易熬到现在,指望能得到庄主亲自指导,却不想他们庄主在屋中投壶游戏呢!”池一清转向许初,“遂之有所不知,能到山庄里来的人都是各处分舵的翘楚,极有资质和天赋的人,初来时几年也不过是几个教头指点,只有那人尖中的人尖,才能得元朗点拨几句呢。”
“对了,”陆元朗问许初,“遂之也是用剑的吧?可有地方练剑?”
许初赧然道:“说来惭愧,不过略学了几招防身而已。到了山庄中来还没有练过,刚听了一清的话,才觉出自己懈怠。”
“遂之的能耐原不必在这方面,你若想练,只管到花园里去,不必同外面那些人在一处。”
许初谢过了,打定主意从明日开始练习。陆元朗拿过箭筒,检了几支木箭出来,递给许初:“遂之试试?”
许初接过来,投了一支,箭头打在壶口,弹了出去。第二支就连壶身也没碰到。又取一支,这才中了。接着又连中两支。
“好!”池一清拍手道,“许先生中了三支,该元朗了。”
陆元朗从箭筒中抓了一把,也是五支。许初这才看出那一桶箭长度粗细竟然不一,这东西要知道了轻重才投得准,每一支都不一样就难多了。刚刚陆元朗抽出来给他的五支就大体相同。
陆元朗这一把也中了三支。
“哎呀!这是要我也中三支了?”池一清笑问。
“尽着你的本事投就是了,好让遂之看看你的能耐。”
池一清接过箭,连投了五支,连瞄准都没用。一支左耳,一支右耳,剩下三支齐齐进了壶口,干脆利索。
许初还没反应过来,那箭全已稳稳地落入壶中了,他不禁愣愣地盯着池一清的手看。
抿了口茶,陆元朗笑道:“我就说跟他玩无聊吧。”
池一清大大方方地把手从长袖中伸出来,翻转着给许初看。他手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手指间有厚厚的茧子,食指和中指的关节甚至已经变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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