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天气就算再暖和,地板也是冷的,谢沉珣慢慢把药瓶放回自己袖子里,温热掌心扶着虞翎纤细后背,手缓缓把她抱起来,坐在一旁的扶手椅上,沉声道:“我只是放个烟火,有什么值得哭的?”
“你不带上我,我就不喜欢。”
虞翎坐在他的腿上,她一直被谢沉珣宠着,最是娇气,他低叹一声,手慢摸她脑袋道:“下次带你。”
她娇弱身子伏在他肩膀上抽泣道:“下次你要是再这么突然,我就不喜欢你了。”
“声音响,你离得近易受惊,”谢沉珣轻轻安抚她纤细的后背,“不哭。”
虞翎哭得久,纤弱身子轻颤着,她容易累,一累就困,谢沉珣下巴低靠在她瘦弱肩膀上,吻她脸颊,哄她许久。
她好像还在怪他不叫她一起,谢沉珣往常未曾见过她对某件事表现得特别喜欢,只能继续低哄着。
等把她哄睡过去,他也没什么动静,只扶住她细腰,再一次吻她粉润唇瓣,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把她放在一旁美人榻上。
她身子又是蜷在他身边,舍不得他离开。
谢沉珣沉默,他没料到她会哭,安静摸着她的脉搏,确定她身子无恙后,才从怀里拿出条帕子,拭去她脸上泪痕,他听到旁边雅间的动静,慢慢给虞翎盖上薄被,低头吻她额头,走出去。
旁边那间雅间的门也打开来,开门的萧庚雪面色冷淡。
作者有话说:
谈判
修了修细节
第95章
谢沉珣和虞翎之间,有层丧妻姐夫和妻妹的关系,他就算带她出门见人,见的多数也是她不相识的,更不会让她露面。
她也没想过萧庚雪能从隔壁走出来。
谢沉珣转身慢慢把雅间的大门合上,他微微摆了手,守在雅间的侍卫就收到命令般都退了下去,有一个捧出手臂长的普通木匣,交到谢沉珣那里。
回廊里的花梨木架摆陶瓷花盆,安静得仿佛没有任何人存在。
这间酒楼原是苏家产业,后来苏家惹上侯府和丽妃,被迫变卖产业离京,兜兜转转,便不知到了谁手上。
萧庚雪从前便觉侯府对他和姜家颇有针对,他还以为是当初收买侯府的人给虞翎喝的药里掺杂东西,触及到侯府侯爷威严,故才让谢沉珣对他印象不好。
加上日后姜府所为又皆是因他而起,萧庚雪就算和那些事无关,罪责也只能算他头上,他清楚缘由,只是认下。
但他对这位平阳侯依旧以礼相待,谢沉珣对虞翎越好,日后她嫁过来后,作为四皇子妃,与侯府的关系紧密相连,不是坏事。
所以萧庚雪作为多得是人想给他送贺礼的皇子,特地推了旁人相邀来赴谢沉珣的约,是知道侯府厉害,敬重谢沉珣,万万没料到谢沉珣是来给他下马威。
他活到这么大,头一次被人这样下面子,纵使是再好的脾气,也只冷淡着神情道:“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谢沉珣站在雕花门侧,没走远,开口道:“翎儿身子弱,性子黏我,在宫里遇到不少仓促麻烦,有劳四皇子相助。”
虞翎是萧庚雪板上钉钉的未婚妻,谢沉珣只是她的姐夫,这种亲近的话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他来说。
萧庚雪往日遇事是不急不躁,听到谢沉珣这一通淡淡话语,也只是微抬起头。
宫中几位皇子里,属萧庚雪最懂得隐忍,他只缓缓笑了一下,道:“侯爷过奖,虞姑娘性子确实黏人,当初丽妃出事吓到她,她抱着我一直不放,我哄她时,她后背都是颤的,婵儿见她抱我抱得紧,还同我吵一架,我不好牵连到虞姑娘,也没和婵儿多说什么。”
萧庚雪这一笑,便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谢沉珣没回答,把手里的木匣丢到他脚下。
木匣被摔开,露出里边的一条带血绢帕,血迹是暗黑色,萧庚雪看过去,眼睛骤然一缩,又猛地抬起:“平阳侯这是何意?”
谢沉珣负手而立,道:“丽妃娘娘的死,四皇子以为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丽妃遇刺导致整个皇宫戒严,至今巡逻仍是严密,曾有宫女看到丽妃死前藏在袖中的血书,但太医赶到时什么也没看到,四皇子和皇贵妃涉嫌夺人性命的言论一时闹得满城风雨。
萧庚雪脸上笑意淡下来,别的事他若是做了,认下来别人也会识趣不当回事,唯独这一件事他是没碰过,丽妃的死跟他没有关系,可他拿不出任何证据减少别人心中猜疑。
当初要不是他派在丽妃宫里的宫女反应快,把那封血书偷出来让人交给他,那一桩桩的证据,该全指向他。
萧庚雪不知道谢沉珣这东西从何而来,他不认为是真的,坦然道:“刑部查案时,我未曾拦过他们搜查屋子,端的是问心无愧,连他们都没查出杀害丽妃的凶手,我又怎会清楚怎么回事?谁也不知道丽妃娘娘身死那日经历过什么,侯爷这样随随便便拿出条血帕,这是想伪造证据,还是说事情本就为侯府所行?”
谢沉珣颀长身躯站得笔直,他在京师是数一数二的俊美,过于高大的身形,常让他看起来十分有压迫感,他没回话,只开了口:“退亲一事,四皇子该考虑妥当,你退了,丽妃娘娘的事,我便不会多管。”
萧庚雪不说话,木匣里只不过是一条血帕,就算血字为丽妃的所书,谢沉珣这样直白丢出去,谁也不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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