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能过来送菜,就是在明月手中抢到了送菜权。他也不好混,这事做得太积极,怕叫明月觉得他有别的心思。
要是不积极的话,还怕媳妇没了呢。
这两天苏姚不能去找明月,这让俞淞挺高兴的。
哪怕是回到家以后,嘴角依旧挂着笑。
家里已经摆饭了,明月接过盘子,叫他先去洗了手再去吃饭,看见他嘴角的笑,就问了一句,“什么事啊,这么高兴?”
媳妇保住,这当然高兴了,俞淞在水龙头下简单地冲了一下手,就推着明月的肩膀,让她坐下,“周团家小舅子过来了。”
周团长小舅子过来,你高兴个什么劲,明月心里骂了他一句奇怪。
但明月是不能立刻吃饭的,她得先去给老三喂饱,自己才能吃饭。
她抱着俞烁坐在桌子边上,看见俞淞要动筷子就说,“老大老二怎么还不知道回家吃饭,刚才不是让你去顺便把两人给叫回来吗,你喊了没?”
俞淞有点心虚,他回家的时候忘记叫俩儿子回家了,脑子里只有明月和苏姚的事。
当时出门的时候没有直接去叫人回家,是有原因的,总不能手上端着盘子,就去叫俩儿子回家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菜是要送给人家的。所以他就想着,等把菜倒给周团家,再去叫俩儿子吃饭,这不是脑子里装着事,就给忘了吗。
但是忘记叫孩子回家吃饭,肯定不能让孩子妈知道,哪怕她只是后妈。
当爹的,哪怕是亲爹,都仿佛自带不靠谱气场,于是他说,“行了,别管他们了,不回家吃饭就是不饿,等到饿了就知道要回家。”
人家亲爹都说不用管,明月当后妈的就不操心了,她专心地给怀里的老三喂米糊糊。
明月不是亲妈没有奶水,奶粉太贵不能总是喝,俞烁只在刚到亲爹身边的时候,才喝上两个月的奶粉,其中还有一个月是缠着米糊糊一起喂的。
米粥在锅里熬上大半天,熬得烂烂的,即便是没有牙也不影响吃,明月一小勺一小勺给他喂到如今。
正月里的时候苏姚看见明月喂俞烁吃饭,感觉他现在应该可以吃鸡蛋羹了,总吃米粥也没有营养。她有些模棱两可地说,再过上几个月,是不是可以吃蔬菜一类的辅食了。
苏姚没有任何的育儿经验,唯一的都是跟饮食相关,因此关于具体的时间她不太确定。明月更没养过孩子,什么时候吃什么,她怎么可能知道,还是问了有经验的大娘,才给他一步步加上辅食的。
苏姚家也准备吃饭了。
苏建华发现,他大姐家比他想象中的生活要好点。刚来顺城那几天,过得那是真的苦,主食就是玉米面的饼子、窝窝头,那玩意是真的剌嗓子,实在太难以下咽,他是宁可不吃饭,也绝对不吃那个东西。
至于菜就更简单了,饭桌上没有荤腥那是常事,只要做得好吃一点,哪怕是素的也成啊。现在正是春天,地里的野菜一茬茬往外冒,不少家属院的嫂子闲着没事就去山里挖。苏姚没去挖,但耐不住大家热情啊,都知道她是城里娃,不认识野菜,挖回来送上一把,那也是一份心意。
苏建华整个人都惊呆了,说啥野菜,这不就是野草吗,这玩意能往嘴里吃吗?
不得不说,其实苏建华命挺好。
□□那三年他还小,不记事,家里的吃的苏父苏母不吃,先紧着最小的他,再是苏建中,苏父苏母和苏姚分着吃剩下的三份。
他是命好,住在城里,父母两人都是工人,受灾的时候饭先紧着他吃,因此对于那三年的印象不深,因为没有刻骨铭心的记忆。
苏建华命好,苏姚就是命大才能活到如今。
苏姚也是看见野菜和苏建华,就想到了那段艰苦的记忆,印象太深了,以至于十多年过去,哪怕不是她的记忆,也依旧刻骨铭心。
苏姚也不做玉米面的饼子了,将野菜掺在玉米面里面,蒸成菜窝窝头。
晚上就是这饭,吃吧。
不是也不行,这是忆苦思甜饭,你不吃是什么意思?
那这菜窝窝头也不能不吃了,更何况苏建华还有别的打算呢,就只能捏着鼻子往下咽了。
吃完以后跟吃毒药的反应没啥不一样的,苏姚看着他惨兮兮的模样,感觉心里的郁气稍微去了一点。
刚过来的那几天,真是吃不好住不好,硬邦邦的炕住着也不习惯,还得天天下地干活,整个人都要累死了。
要不是农场里的人多,不靠着苏建华一个人播种,播种期也就一个礼拜时间,时间再长一点,管他什么推荐上大学,也绝对不在这里受苦了,他干上几天就跑回家了,这实在没法子坚持。
苏建华当那几天临时工的工资,李艳梅直接送给了苏姚。苏建华不会干活就算了,也不是个力气大的,他连普通妇女都不如。不过还是看在苏姚的面子上,没有扣这个小伙子的工资。
李艳梅跟苏姚更熟,也觉得送给姐姐跟送给弟弟没有区别。苏姚是当姐姐的,又不会昧下弟弟的钱。
于是,苏建华人生中第一笔完全意义上可以称作血汗钱的工资,有整整五块钱,就被苏姚给扣下了。
苏姚说得可好听了,“你放心,不是馋肉了,姐去供销社给割两块肉,咱今天晚上吃饺子。”
苏建华是想吃肉,但却不想用自己的钱买肉,这跟割他的肉有什么区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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