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瓶是寿辰前刚收到的,结果父亲还没来得及服食,便已经再也用不上了。
崔则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拿起药瓶准备给父亲烧下去,让他即便在地府也能不受风湿骨痛折磨。
小徒隶检查完,没什么异议,便放了他出去。
崔则拿了一个火盆,在崔真的灵位前将这些东西烧掉。打开瓶子倒药丸入火时,大概是香味吸引了父亲养的那只狸花猫,喵地一声扑过来,他的手一抖,瓷瓶摔破在地上,十几粒药丸扑簌簌滚出来,崔则眼疾手快,但还是被狸花猫叼去了一粒。
他叹了口气,算了,这是父亲的爱宠,想吃就给它吃吧。将剩余的丢进火里,看着火苗燃烧,他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一宿没睡好,翌日一早他便起床了。
那厢还未出门,便听得小厮哭着来报:“来福随老爷去了。”
“什么?”
小厮打开怀里的花布,里面裹着的正是父亲最爱的狸花猫。
崔则上前,接过来,狸花猫似乎刚咽气,身子还是软软的,热乎乎的,比他的手温暖多了。仿佛只是睡过去模样,哪里像死了。
小厮将他一早喂狸花猫的事经过说了,跟以往没任何异常。
崔真好酒,狸花猫也被他养得无酒不欢,喂肉时,得在肉上滴上两滴酒,它才肯吃。今日方吃了一块鸡肉,它突然倒地不起,身体看不出任何异常,小厮甚至多心地验了毒,但并没有毒。而狸花猫的心跳不过顷刻便没了。
查不出伤,验不出毒?
一股寒意从手中狸花猫传递遍四肢百骸,崔则颓然坐在地上,血色全无。
“少、少爷?”小厮不安的呼唤着。
崔则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有气无力的说道:“备车,我要去漱玉斋。”
片刻后,崔则抱着渐渐凉下来的狸花猫,上了去漱玉斋的马车。
他从未有过如此冷静透彻,如果青女是豫王妃,那么司隶台便是不能信任的。而能够跟司隶台跟千机阁抗衡敢跟他们抗衡的只有漱玉斋画骨先生。
宋轶很意外崔则会来找她,难道是昨晚没揍成自己,此刻准备来补两拳。
“今天这风吹得略销、魂啊,连崔公子都到漱玉斋来了。”
崔则面如死灰,定定地看着宋轶,“能借一步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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