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她都成了这个监狱里的常客,短短半年的时间,她第四次来了。
不同的是,以前每次薛直都是和她一起,替她受罚,为她辩解,帮她洗刷冤屈,最后和他一起出狱。
她还记得上次从牢里出来,他们互述衷肠,表明心意,私定终身,他们本来打算生辰过后就成亲,现在变成了这样。
她突然有些恍惚,这些事情明明就是昨日发生的,现在却已经天翻地覆,她到现在,即使亲眼看着她爹下葬,她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真希望这是一场噩梦,醒来她爹还在,薛直还在,芍药还在,所有的一切都能跟以前一样,没有烦恼。
她希望她仍旧是那个捧着嫁衣,期盼着有一日能够嫁给薛直的沈妙。
沈妙一个人坐在那里,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等她发觉的时候,她早已经泪流满面。
她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掏出怀里的小布包。
她刚刚只是看了个开头,还没有读完,芍药就死了,她也就跟着这群人回来了。
她再次看了一眼那个玉佩,散发着光泽,她又细细的摸了摸,半晌,她才放回了怀里。
再次打开了看了半截的信,沈妙努力使自己平心静气的阅读。
整个过程中,空气都特别的安静,沈妙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了,眼睛都粘在了上面。
原来这封信是沈老三口述,李大夫带她爹执笔的,最后还盖有她爹的手印。
往事一幕幕,就那样赤裸裸的呈现在她的面前,手里的信纸就那样悄然散落在地上。
她真的不是她爹的亲生女儿,沈老三和妻子生了大女儿沈珠以后,妻子一直想给他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可惜还是一个女儿,沈老三虽然有些失望,还是待这个小女儿很好。
可惜,天不随人缘,大半岁的时候,小女儿发烧后来就那样去了,夫妻俩在镇上哭的死去活来,刚刚好遇到被人丢弃的沈妙,襁褓里还有这样一个玉佩。
刚刚经历丧女之痛的夫妻,在那里等了三天,也不见有人来寻,他们以为这是上天的恩赐,他们的女儿换了一种方式陪在他们身边。
他们就把奄奄一息的沈妙带了回来,带到了李大夫的家里,给她诊治,半路上遇到了陈夫子夫妇。
他们眼神怪异,也许从那日起,他们就怀疑了沈妙的身份。
后来,她就在沈家留了下来,名字用的是玉佩上的那个小字。
他们对待她如同亲生女儿,只是沈老三的妻子,长年劳作,又连续生子,身体早已脆弱不堪,一场病就夺去了她的生命。
沈珠那个时候已经记事,所以把所有的怨恨一股脑儿都算在了她的身上,对她不理不睬,后来她又对陆明死缠烂打,着实伤透了沈老三父女两人的心。
她以为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脸上一片濡湿。
现在林菀的动机已明,她的话没错,真正害死她爹的人,不是她林菀,也不是沈荷,沈珠,不是薛直,而是她沈妙。
她爹若不是因为她处处劳累,时时刻刻为她担忧,而她做了什么,忤逆他,和他生气,和他处处隔膜。
而她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为她担忧,信的最后一句,还说自己没有照顾好她,还嘱咐她去寻找她的亲生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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