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明白的!”刻沙慌忙捡起刀,又给狼王磕了几个头才爬起来往外跑。
“慢着。”
狼王突然喊住刻沙,刻沙立马停住脚步,惊恐的回过头,等着狼王开口。
狼王抬手掏了掏耳朵,思索了片刻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询问道:“让你散到大燕里的消息怎么样了?大燕的皇帝没砍了那个梁王?没闹起来?”
刻沙心虚的避开狼王的眼神,垂着头道:“听说梁王把他自己的儿子送去了大燕的王都,在皇帝手底下当人质,所以也没闹出什么大乱子……”
听到这话狼王突然沉默起来,随后点了点头,摆手让刻沙出去,刻沙巴不得离他远点,连滚带爬地跑了。
等王帐只剩狼王自己时,他转头看了眼王座,突然咧开嘴笑了,他快步走上前,一脚把王座踹翻,帐外的守卫听见这动静也心惊胆战的,但没有人敢进去问狼王到底怎么了,毕竟这位狼王也不是第一次发疯了,早先有不长眼的进去询问,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尸体了,这谁还敢进去找死。
狼王看着倒在地上被他踹坏的王座,下意识抬手摸了摸没来得及穿上衣服而露出来的左肩,这里的伤口刚被包扎好,其实早就没流血了,伤口也结痂了,但这狼王发疯一样每次结痂了又把疤抠开,抠到手上身上都是血了又叫医师来给他上药重新包扎,医师也不敢劝他,生怕这位阴晴不定的狼王突发恶疾把自己给砍了。
这条疤是一个月前狼王派兵围剿秦尽崖时,被秦尽崖用斩马刀砍伤的。
一想到秦尽崖那天夜里,用一双充血带着愤怒的眼睛看着自己,狼王就抑制不住的气到发抖,他抬手在肩膀上用力抓了一下,又想到刚才刻沙说得梁王卖子求荣的事,藏在狼头面具下的双眼怒意滔天般充满血丝。
手指上已经沾满血了,刚被包扎好得伤口又被他抓出血,他瞪着王座,嘴里念叨着:“……到底有什么资格为人父母,都去死……都去死!”
狼王一边怒吼着,一边发泄似得把案台上的铁器瓷器全都掀翻,随后双手探进面具内,捂着脸痛哭起来。
“凭什么……秦临,你他妈凭什么……最该死的就是你了……”
狼王念叨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放下双手,脸上突然露出阴森可怖的笑容。
“对啊,你没死,那姜寻死了不就行了……哈哈……姜寻死了,比杀了你还难受吧?哈哈哈哈……”
帐外的守卫就听着里面传来狼王发疯的乱吼过后又是掀东西的动静,现在又传出来恐怖的笑声,守卫们脸色苍白,心里只祈求狼王不要发疯到他们身上就行。
如狼王所说,哪怕秦尽崖身上的毒已经被赛米清除了,还有林在琴配药调和,但不知道为什么,秦尽崖就是半身不遂的,能下地,但是走路一瘸一拐,他还拿不稳斩马刀。
姜覆雪对于秦尽崖眼下的身体情况是比秦尽崖本人还急得,他给萧泽林写了好多信送去寅庭问萧泽林怎么回事,结果过了几天也没收到萧泽林的回信,姜覆雪急得都想去寅庭把萧泽林绑回来了,还是秦尽崖拦着他,明明秦尽崖才是病人,倒是变成他一直在安抚姜覆雪了。
又等了几日,萧泽林那边才终于回了信,跟信一同到的还有萧泽林亲自配的药,林在琴立即按照萧泽林给的方子给秦尽崖熬了一些服用的药,还有一些泡身子的药材。
秦尽崖就这样被姜覆雪按着泡了好几天的药浴,浑身都是一股药材味儿,秦尽崖自己都受不了,但姜覆雪坚持,他也不敢拒绝,生怕惹得姜覆雪一个不开心了,只得乖乖泡了半个月药浴又连着吃那苦药吃了半个月。
萧泽林的回信说明了这毒清除过后也有余劲儿,如果等秦尽崖自己恢复可能要一年半载的,用他给的药方来,最晚一个多月也能恢复了。
萧泽林诚不欺人,秦尽崖果真在这药方下逐渐能自己正常行走了,连带身上那些被林在琴割掉的肉也都长出来了,看秦尽崖慢慢好起来,林在琴就开始把自己关起来研究萧泽林给的药方,在他不吃不喝这段时间里,倒是有个出乎意料的人经常来看望他。
姜覆雪刚给秦尽崖熬好今天的药打算给他送去,就看见陆挽歌又提着食盒跨进了将军府的大门。
姜覆雪挑了挑眉,跟陆挽歌打招呼:“陆丫头,又来看在琴呢?”
陆挽歌听姜覆雪这样打趣自己,没忍住红了脸,低着头反驳:“我哪有……我就是怕他饿死了……”
话是这么说,但陆挽歌好似心虚般,声若蚊蝇的,姜覆雪也没打算戳破她那点小心思,跟陆挽歌交代了几句就回屋去了。
秦尽崖老远就闻到一股苦得他想吐胆汁的药材味儿,果不其然下一刻姜覆雪就端着药进屋了。
秦尽崖苦着脸走到桌边,看着姜覆雪给自己倒了碗药递过来,皱着眉头接过,然后跟之前一样闭着眼一口干了,一瞬间口腔里充斥着苦涩的味道,秦尽崖很想吐出来,但姜覆雪看着呢,他只好硬着头皮咽下。
姜覆雪看秦尽崖这幅故作坚强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东西,剥开外面包着的油纸,伸手递到秦尽崖嘴前,“张嘴。”
闻言秦尽崖乖乖张开嘴,一颗甜腻的糖球就被姜覆雪喂进了秦尽崖嘴里,口腔里的苦味也逐渐被甜味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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