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姜覆雪走到他面前,林须已经吓得蹲下抱头大喊“将军饶命”了。
“铛!”
姜覆雪把那斩马刀丢在林须面前,他懒得嘲讽林须这幅胆小怕死的样子,他在林须面前蹲下身,笑道:“陛下的意思我懂,既然如此,林大人不如亲自动手,斩了这在碗纳当了两月卧底还亲手斩杀了贼首的逃兵,想必等林大人回京后必能借此大功升官发财啊——”
秦尽崖没有睁眼,但抓着被子的手不自觉拽紧。
林须哪敢去捡刀啊,这一天他受得惊吓已经够多了,这下真彻底受不了崩溃了,连忙跪下来给姜覆雪磕头:“不敢不敢,我怎么敢杀小侯爷,是下官不知全貌,下官这就,马上!马上回京跟陛下说明碗纳叛变一事!绝不让小侯爷受一点冤枉!”
姜覆雪点了点头,也不废话了,抬起下巴指了指帐帘,冯梧已经让开了,林须还是有这点眼见力的,赶紧爬起来滚了出去。
“孙子,跟我装。”姜覆雪把刀捡起来丢给冯梧,吩咐道:“给你们小侯爷收好了,这刀丢了他掉的眼泪能把咱沽荆淹了。”
听到这话秦尽崖忍不住了,他哪有那么能哭,于是他睁开眼睛十分幽怨的看着姜覆雪。
姜覆雪感觉到他的目光,抬眼看向他,挑眉对韩乐冯梧道:“你们去问泽林药好了没,我说了这小子身体素质好,才晕多久这不就醒了,这下不用强灌了。”
两个亲卫很有眼见力的滚出去了。
秦尽崖坐起来,身上的伤口还疼,但比之前好了很多了,他四处看了看,认出这是他在碗纳待着的那顶穹庐。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姜覆雪注意到他神情有些阴郁,其他人都已经被支走了,姜覆雪过来坐在榻边,给秦尽崖披了件外袍。
两人都没讲话,长夜从外面飞进来,衔了一朵芍药花回来就往秦尽崖身上扔,扔完就落在姜覆雪肩上站着了。等那朵芍药花轻飘飘落到秦尽崖手上,他想捏紧又没什么力气,等他试了几次都不行后他才泄气,转头看向姜覆雪:“你不打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姜覆雪拿走他手里那朵花又喂到长夜嘴边,长夜歪头看了会儿没接,展翅又飞走了。
“文中一战,塔西塔就是从碗纳进到沽荆境内发起突袭的,当时我从文中追到神山,回城时才发现碗纳一个人都没有。”
秦尽崖皱眉:“你当时就知道是齐齐喏串通塔西塔,但是没有证据,碗纳没有人也顶多说明他们害怕躲起来了。”
姜覆雪:“没有正当借口我就不能对碗纳发难,不然传到京城里不知道有多少看不惯我的官员要参我一本欺压同盟还是别的什么罪名。把你带过来,也算是为了清理碗纳找个借口。”话完他意味深长的看着秦尽崖笑了笑,“毕竟你身份特殊。”
秦尽崖有些无奈:“……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听这个。”
其实和秦尽崖自己猜的没什么太大差入,不出意外,闻金的死就是塔西塔对齐齐喏的警告,所以齐齐喏着急让秦尽崖离开碗纳,为此不惜拿赛米做人质。只要他不死在碗纳,大燕没有实际性证据,还是得和碗纳继续来往。
还没等姜覆雪开口打趣他,长夜又从外面飞进来了,嘴里还是衔了两朵芍药,扔到姜覆雪身上就又飞出去了。
姜覆雪:“?”
秦尽崖看他这样子笑了出来:“这到底是我的鹰还是你的?”话完他突然看见了有个小脑袋探进了穹庐,是丙耶,正当他要开口喊时丙耶已经跑走了,他这才想起来另一件事,“之前齐齐喏要杀我的时候,说那些话我以为那什么鲁还是吉已经杀进碗纳了,看样子你都料到了,赛米和图里乐呢?”
姜覆雪把那几朵芍药收在一起:“我被京城的使者拖了些时间,只能让溪闲去和老陆汇合让他们先去碗纳看着,溪闲自然就比我先到,遇见了跑出来的丙耶,他说你跟图里乐跑出去救赛米了,老陆就带着人守在碗纳,溪闲去找你,我来时遇到了逐风,它带我去黄磷河的。”
长夜又叼着花回来了,跟刚才一样丢下来又飞走。
“查哈鲁吉刚到碗纳就被老陆拿下了,其他碗纳的族人也被看管起来,泽林处理好你的伤后又去看图里乐,再给你们两位草原勇士煎药去了,至于赛米那个小丫头……”姜覆雪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她是看着齐齐喏死的,回来路上她不吵不闹,我还想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坚强,结果等她看见她娘时哭的直接晕过去了,现在还没醒呢。”
秦尽崖沉默的点了点头,又是一阵无言,不知道长夜飞了几趟了,姜覆雪已经捧了一手芍药了,长夜还要再出去叼,刚出去就被逐风逮个正着,逐风在它脑袋上啄了两下,长夜才安分下来。
忽的,秦尽崖开口打破了沉默:“……那如果没等到塔西塔出面呢,你就打算一直把我放在碗纳钓鱼?”他盯着姜覆雪,想要迫切证明什么一样,可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个什么答案,但他又想,只要是姜覆雪说的,他什么都接受。
姜覆雪整理好手里的芍药,莫名其妙看了秦尽崖一眼:“我是蠢的吗,两个月本来也是我的底线了,要是两个月后还没动静,我就……”
秦尽崖试探道:“你就打算把我接回去了?”
姜覆雪摇了摇头:“我就直接来把碗纳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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