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现在很饥饿。
连骨头缝都饿到痉挛。
他漂亮的冰蓝色双眸环顾了一圈四周,缓缓停留在了苏落落苍白的小脸上。
苏落落:“……”
“等等。”看着对方朝自己伸出了宽大有力的手掌,苏落落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却在鼻尖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她睫毛抖了下,睁开眼,看见一块血淋淋的生肉被泽尔修斯握着递到了她面前。
银发蓝眼的高大兽人将那块生肉递到她唇边,嘶哑的气音断断续续,“吃……”
苏落落惊讶地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块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生肉,“廿泽,你是想让我吃这块肉的意思吗?”
她说完,见他拧起了精灵一般漂亮的眉宇,轻轻摇了摇头,“听……”听不见。
他声音很轻,低低的,哑哑的,只有一个单薄的气音,苏落落却还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说,他听不见。
或许,她先前做的那些努力只让他恢复了一丝丝说话的能力,听力依旧没有恢复。
“没关系。”不知道为什么,得知他不能听见自己说话后,除了怅然若失,苏落落心里反倒稍稍放松了几分,她比划着先前从流浪兽人聚集点一个老兽人那儿学来的手语,表示自己现在并不饿。
廿泽果然是个比较有文化的兽人,从失控状态中解除后很快就看懂了她的手语(其实冕下读的是唇语→_→),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收回了那只握着生肉的手,另一只手却伸了过来,在苏落落震惊的目光中光明正大地按在了她的腹部,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
苏落落:“???”
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廿泽就光速收回了手掌,俊美的面颊上露出了一个不赞同的表情,认真又难为情地说了很长一段话。
或许是先前说了两句话,他已经完全发不出声音了,全都是断断续续的气音,隐隐约约听见“满”、“装”、“粗”之类的字眼。
苏落落读不懂唇语,认真地看着他的薄唇,想分辨他说了什么,可谁料她还没有看明白他的意思,高大的残疾兽人就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狭长的眸子与她对上了一瞬。
那抹干净的冰蓝色倒映着她的影子,刹那间揉碎了一池星光,露出了短促的慌乱和克制不住的情愫。
苏落落眼睁睁瞧见他偏了偏头,抿住了唇,略显苍白的俊脸浮起了一层薄红,耳尖快要滴血。
苏落落:“?????”
“我、我肚子怎么了吗?”苏落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却在听到自己的声音后难为情的红了脸——
大概是被他这么害羞的模样给影响了,她自己的声音也变得轻轻软软的,像化开的一汪春水。
明明之前在廿泽即将失控的时候,触碰、拥抱、亲(被咬)吻,他们都有过,刚刚还差点擦枪走火,但那时,她只是稍稍有点兴奋,并没有什么太特殊的感觉,可现在,只是被他隔着兽皮轻轻碰了一下肚子,互相隔空对视一眼,她却觉得脸颊像火烧一样又热又红,连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
而“清醒”之后的廿泽却明显比她更害羞,冰蓝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潋滟的水光,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只是长臂一伸,将小雌性从冰床上打横抱了起来,想将她放在一边距离冰块远些的地方再浇灌。
可他的双腿的骨头却在方才进入联结期前的失控中彻底断裂,断骨撕扯着血肉带起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身形有些不稳。
苏落落自然看出来了,当下扯了扯他的兽皮裤,表示要自己走。
可廿泽的兽皮裤不知道是质量太差还是在方才的炙烤中开了线,苏落落轻轻一拉,它就散开了。
散、开、了。
苏落落:“……”
她连忙闭上了眼睛,听见耳边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再睁眼,发现廿泽用腰间别着的一根棍子(冕下:……)把兽皮裤撑了起来,他除了耳尖更红了一些之外并没有特别的反应,也就松了口气。
只是发生了这样的意外,苏落落也不好继续要求自己走,而且她之前用兽皮重新做的鞋子早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冰洞里的气温很低,她体内冰火两重天,喉间一片腥甜,连维持清醒都渐渐变得困难,只能老老实实地被他抱在怀里朝石洞外没有被冰雪覆盖的地方走,打算留存点体力,等下帮他处理腿上的伤。
怀里的小雌性不再挣扎,这就是同意了被他浇灌的意思。
高大的银发野兽十分雀跃,可他一连走出了很远,也并没有离开这个冰洞,找不到一张合适的、作为新婚之夜的石床。
为什么会这样,在成亲之前,他难道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么?
眼神有些疑惑,野兽停下了脚步。
他瞅了瞅破破烂烂的冰洞和破破烂烂的自己,又瞅了瞅怀里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的娇弱小雌性,最后瞅了眼她纤细柔软、没他巴掌大、大概率灌不了一次的细腰,陷入了迷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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