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儿不停地说话声中,配着远处传来不知名鸟儿的叫声中,何婉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她有些累了,先休息一小会儿。
就一小会儿,不然醒来不见她的安安又得害怕地哭了出来了。
旁边不停说着话的李知安偶然抬起头,看见娘紧闭的双眼,吓得心跳停了一瞬,然后颤抖着抬手。
轻微的热气慢慢喷到她的手上,就像是一张细密的网将她紧紧围住,像是笼子禁锢了她,让她时刻提心吊胆;又像是一面稳固的墙,让她可以依靠,有所心安。
眼泪猛地砸了下来,李知安紧紧捂住嘴巴,无声哭着。
……
晚饭的时候,何婉的精神异常的好,整个人像是一瞬间回了魂,满脸都是笑意,时不时就给女儿夹菜。
李知安以为娘好了,心情也好了很多,娘给她夹的菜她也不挑剔,全部吃光。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边李兴国和张桂兰不时传来既担心又怜悯的眼神。
吃完饭,李知安陪着娘出去散步,余下李兴国夫妻俩沉默地坐在那儿。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李兴国吸了口旱烟。
张桂兰吐出口气,语气有些沉重“娘前段时间就在绣衣裳了,前天就已经做好了。”
这段时间,晚上她起夜的时候,总是看见何婉屋里的蜡烛燃着,映照出她瘦削的身影。
以前公公还在的时候,这两人还看不出什么感情,一天都没有一句话,可谁知道他走了没几年何婉就迅速凋萎了。
她还记得,将公公的遗物全部堆到草场烧了的前天晚上,半夜她起夜,隐约听见院子门有开合的声音。
当时还以为是风吹的,直到第二天点火烧的时候,发现公公有件衣服不见了。
公爹的衣服她一个当儿媳妇的不可能全认识,但是那件衣服她是记得最深的。
因为那件衣服是很多年前,刚结婚的时候何婉做给他的了,早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一直放进柜底,除了定时洗一下,基本不拿出来。
那天她正好去她屋里,就看见何婉小心缝补这件衣服,专心到连她进来了都没发觉。
这件事,张桂兰一直记在心里,没有对任何人说。
因为按照这里的观念,这是不吉利的。
今年正月刚过,何婉就开始给自己做寿衣了,由于精神不太好,每天也就动个一两针,有时甚至好几天不动,断断续续的,直到三天前才做好。
“那就好……”李兴国慢慢吐出旱烟,没有再说话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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