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这皇帝也要脸面,当今的大明天子与鬼力赤一样,都是杀皇帝篡位出身,他们最在乎的,便是自己做皇帝,比被杀的皇帝好,此时你我当着那大明的文武面前去哭求,也满足了他好胜之心,这样我们活下来的机会,就又大几分了。”
阿鲁台不断点头:“还是你懂。”
“我看汉人的书的。”哈儿兀歹道:“汉人最尊崇唐太宗,那唐太宗的功绩,就是让这突厥汗给他跳舞,至今在汉人之中,传颂至今。”
“可是我不会跳舞。”阿鲁台脸抽了抽。
哈儿兀歹沉痛地道:“我来跳,你可伴奏,沿途可以练一练。”
“不曾想,我还要受此屈辱……”阿鲁台忍不住伤心落泪。
哈儿兀歹幽幽地道:“输都输了,还能咋样?哎……”
他一声叹息。
二人骑着快马,日夜兼程,一路都不敢停歇。
虽觉得身体疲惫,却依旧咬牙支撑。
哈儿兀歹是专业的,他很清楚,这个时候越能早些去见大明皇帝,就越好,迟上片刻,皇帝起心动念,都有可能左右他的性命。
……
永乐五年十月十七。
此时,初冬来临。
南京城多了几分寒意。
萧瑟的晚秋之风,将街道上的枯枝落叶,扫得纷纷扬扬。
而此时,王郎中才抵达了南京城。
去大漠的时候,太匆忙了。
几乎是马不停蹄。
可回来的时候,却不急了。
连那内千户所的随员,似乎也因为旅途疲惫,所以在北平逗留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一路南行。
毕竟公务已经办成,现在处于事后烟的时刻,一路过济南,至镇江,走走停停的,等进来了南京城,已过去了两个多月。
看着繁华如故的南京城,王郎中不禁唏嘘道:“真是不易啊,此番回来,恍如隔世一般。”
说着,与内千户所的人告别。
这一次最大的收获,可能就是很别扭地和这些内千户所的人相处,可好歹彼此之间,也有了一些交情。
有交情就是好事,将来说不准自己倒霉了,还能求这些内千户所的朋友们手下留情。
当然,他也不敢停留,火速地赶往了礼部。
礼部尚书郑赐听闻王郎中回来,亲自见他。
“情形如何?”
“非但没有议和,而且辱国甚深……实在……哎……”王郎中叹息。
郑赐叹道:“那鞑靼汗,可有什么回音?”
“有口信,只是这口信……”
郑赐捋须道:“其一,这事不是老夫叫你去的,对吧?”
“部堂的意思是……”
郑赐继续道:“其二……这既是安南侯交代的事,那么你的口信,也不必和老夫说,你自去见陛下,一五一十说明即可。”
王郎中一脸懵逼,去的时候,部堂你可不是这样说的啊,你说了你会保我的啊。
怎么转过头,就什么事都和你没关系了!
想到那些口信,他要当陛下的面说出来,王郎中就禁不住打个寒颤。
他完全可以预见,陛下听了,一定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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