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一个张安世,是外戚,一个邓健,是宦官,怎么看……都不是好鸟。
朱棣阴沉着脸道:“走,走………”
宫中混乱了一阵子,主要是太仓促了,可很快,大明门张开,朱棣与随驾的大臣,再加上数百个禁卫,急匆匆地飞马而出。
朱棣一路既有一种狂喜,可随即……似乎是被下头人湖弄得怕了,又觉得……不该高兴得过了头。
张安世虽然可信,可若是张安世也被那个叫邓健的宦官给湖弄了呢?
一路各种念头纷沓而来。
以至于……飞马差点冲撞了来不及躲避的路人。
…………
张安世几个,此时在庄子里摆了一桌的酒菜。
今日是庆功。
虽然庆功的对象是邓健,而邓健因为已经吃过了午饭,没有上桌。可这没有关系,庆张安世也一样。
张安世喝了几杯酒,嘱咐丘松不要多喝。
丘松不高兴地道:“我年纪不小啦,大哥,在家里,俺爹也让我喝一点的。”
张安世意味深长地道:“要喝到别处喝,别在我这庄子喝,你懂的。”
丘松:“……”
他不懂。
细嫩的羊羔肉入口,张安世忍不住道:“这羊羔子好,鲜而不腥膻,咱们栖霞的地,养人啊。”
朱勇道:“是啊,将来大嫂有了身孕,就教她来这栖霞生产,来年就给大哥生一个这样细嫩的大侄子出来。”
张軏道:“胡说,太细嫩了不好,要黑一些,糙一些,这才像个男人的样子,如若不然,不就和那些戏台子里的戏子一样了吗?”
丘松道:“到时俺制一个大鞭炮,在这里炸了,连紫禁城也能听到响动。”
张安世扶了扶额,感慨道:“哎……造孽啊。”
“大哥,你造了啥孽?无妨的,俺们的父兄,哪一个不是杀人如麻?要说造孽,他们早该生娃没屁眼子了,可你瞧,咱们不都好好的吗?可见这些狗屁话,都是骗人的。”朱勇讨好似地道:“大哥别怕。”
张安世:“……”
他决定食不言、寝不语,要不然继续说下去,就要令他食欲不振了。
邓健张罗着,又温了一壶酒来。
张安世道:“邓公公,你坐下来吃。”
“我不习惯。”邓健道:“我就喜欢伺候着公子。”
张安世道:“哪有什么不习惯?我们是一家人。”
这话戳中了邓健的心中软肋,他忙别过头去,好久才回头过来,强笑道:“你们吃吧。”
正说话之间。
有快马抵达。
有人先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道:“不好啦,不好啦,宫里来人了,来了许多人……”
是个内千户所的校尉,匆匆来报信。
张安世勃然大怒,扬起手要准备打人:“宫里来人,怎么就不好了?你这混账东西,会不会说话?”
这一巴掌没打下去,毕竟内千户所的校尉是自己人。
可这校尉还没赔罪。
便又有人心急火燎地进来,高呼道:“安南侯,安南侯,接驾,快去接驾。”
却是亦失哈,一马当先地冲了进来。
这一次来的太仓促了,以至于什么都没有准备,亦失哈担心出什么差池,所以先来报讯,其实就是担心农庄这边应对不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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