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嗡嗡嗡声不断,嘈杂得像一个闹场,脚步声、吟唱声混杂在一——
她挥挥手,想将烦人的苍蝇赶走,可那苍蝇变本加厉,她恼了,一急,眼睛就睁开了。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雪白的床上,头顶是不尽的夜空。
床不大,翻个身就能摔下去,耳边的“嗡嗡”声——
不,不是嗡嗡声。
一首她从未听过的歌在夜色中飞扬,那音色如令人心醉的大提琴。
她转过头,白衣神使们在不远处排成一个奇怪的阵列,他们低眉肃目,权杖高举,一团又一团白色的光笼从权杖飞出,以一个极为玄妙的韵律落到阵列前方——
盖亚,正站在那里。
纯白色的星月袍被鲜血点染,少年赤足而立,她看着他的银发从腰一路往下疯长,疯长……直至长及脚踝。
风吹起他水银般的长发,冰雪般的少年安静地站着。他睁眼,那绿眸像是集了一春的绿,几乎能照见人的影子。
柳余下意识闭上眼——
在那一刹那,她几乎以为他能看见了。
一团又一团的光明力进入她的身体,她像是沉入了一潭温暖的水里。
绵绵密密的疼痛再一次被唤醒,紧接着,是酥酥麻麻的痒意,那光明力不断地修补着她破碎的身体,而每一个修补过的地方,似乎能感觉……更好了。
生机勃勃,灿若朝阳。
这是一种微妙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
柳余想挠一挠,被抓住了:
“别动。”
她眼皮一跳,睁开来。
盖亚苍白而疲倦地坐在她床边,一只手握住了她:
“别动。”
“斑斑……呢?”
她一张口,发现声音哑得要命。
“这儿。”盖亚将右手边的鸟笼提了过来,“它很好,比你好。”
灰斑雀扑棱着翅膀:
“斑斑斑斑斑斑斑……”
[贝比,早安,你睡得像一只猪。]
柳余嘴角翘了翘:恩,斑斑,早安。
[贝比,你可真幸运。斑斑也想像你一样,躺在温柔的莱斯利先生怀里,让他亲自照顾……噢,斑斑快嫉妒死你这个幸运的小家伙了。]
柳余微笑:
是啊,真幸运。
她还躺在她的蘑菇屋,她没死,斑斑也没死。
不过,她捂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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