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某十多年前犯事流放至此,从此便不再过问京城之事。至于你说的失窃,我是看见绣图残块之后,方才猜到一些。”元文彬斟了一杯茶,水雾朦胧了他饱经风霜的眉眼。那端茶的手却生的修长好看,指腹间仍长着茧,一眼便知这双手持笔多年。
“元大人,于你我而言,入仕所求,不过一个辅明君,守江山。十多年前梁王之乱,大人忠心为主宁死也不肯说一个字,一城百姓因此丧命。如今大人也要重复十多年前的悲剧吗?”
茶杯重重的落在桌上,溅出一摊水迹。良久,元文彬方才叹道:“并非我不肯说,实在是我真的不知道。绣图出现时,只有一封请我叙旧的信。”
“信呢?”
“我并未赴约,信第二日便不见了。”元文彬用袖子揩去桌上的水渍,“若不出所料,你在这的消息,恐怕也早已传了出去。”
“没有饵,鱼又怎么会上钩。”
“不愧是霍大人。”
裴长渊收绣图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元文彬。后者轻笑一声:“镇国公霍允之子,弃武从文十六岁高中状元郎,先皇钦赐长渊剑。即便我流放到此等偏僻之地,都能有所耳闻。”
“元大人如何猜到的?”
“也不算猜。当今燕王摄政,能让他放心的将事情交付之人,除了抚远将军裴念,也就只有你霍遥霍大人了。”
四目相对,彼此眼里都有些许试探。裴长渊淡定自若的收回目光:“燕王托我给元大人带句话,若元大人有意出世,既往不咎。”
“当年的元大人早已不在。如今,我元某是仁义寨的寨主,此生惟愿守着这里安稳度日,其他再与我毫无干系。”
裴长渊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寨主!少主又跑了!”
“这兔崽子!”提到元白歌,元文彬就没什么好脸色,“你们看个人都看不住吗?!”
“不,不关我们的事啊!寨主,少主说他肚子疼得要命,我们怕出什么事。”下人无奈道。
“让老白和麻子带人去抓!”“是!”
元文彬有些恨铁不成钢,明明叮嘱了这么多次,这个不成器的不知中了什么邪,非要往山下跑。
裴长渊——也就是霍遥,缓缓地走到元文彬身边,将山下元白歌的事告诉了元文彬。后者听完,脸色铁青:“你们这是逼我!”
“不是我,是他们。”霍遥似乎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思绪断了片刻方才回神,“元大人想不掺和,他们却不一定乐意。”
元文彬没有接话,只是无意识的摩挲着手里那根拐杖的顶端。这条腿是十多年前梁王之乱里被打断的,留有旧疾。当初他在牢里轮了一遍刑罚仍不肯开口,流放后换来的却是梁王余部想要杀他灭口的消息。
若不是仁义寨……他恐怕活不到今日。
“寨主?”胡厨子过来时,房内静悄悄的,他疑惑地喊了一声,还以为没人,一进门就撞上了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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