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
封暄皱起了眉:“句桑和阿勒,是双胎。”
阿悍尔没有双胎。
曾有。
但也会变成没有。
因为双胎出生之后,先落地的那个才能活下来,后出生的那个被视为诅咒和不详,会给这片土地带来灾难。
阿勒是一个意外。
那年句桑和阿勒一同出生了,赤睦大汗在极度的喜悦之后,又被巨大的无助当头打下。他舍不得这个出生就带了小卷毛的小崽,他的手脚蹬得那样有力,哭声震天响,撒的尿流了他一手。
他热爱这片土地,也想要保护他的妻子和孩子们,他不明白,这两者为什么有一天就成了矛盾。
这某种程度上成了赤睦大汗想要与北昭谈和的原因,他认为北昭的书籍可以开化子民的思想,让他们除了草原之外,还可以看见别的东西。
最终他留下了这个孩子,把他送到了大伽正那里养着。
司绒小时候曾问起“阿勒为什么不能回家?”“阿勒可以回来吗?我又看见他一个人在跑马”,阿爹就会沉默下来,阿娘会背身去垂泪。
一两次后,她就不再问了,她会和句桑一起,偷偷找阿勒玩,可惜阿勒确实很让人头疼,他叛逆又不驯,扎着一头卷卷的小辫子日日在外野跑马,一手铁镖出神入化,连狼都不惹他。
他说他血里带风,总要离开这片有边界的地方,去无边无际的地方闯一闯,后来他真的走了,一步步成了现在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海王。
书房里没有点香,窗下有一小筐她摇下来的桂花,风露成霏。
封暄把那信放在桌上,用镇纸压着,没急着拆,司绒的声音浸在桂花香里,柔柔地送进了他耳朵。
末了,她点点信纸:“此前我不能告诉你,因为这是和阿勒有关的事情,这次,是他想要和你说话,他说北昭与阿悍尔止戈向和,你与他模棱两可的试探也可以结束了。”
封暄拿起镇纸,打开前司绒又握住了他的手指,有些难以启齿:“你可能会看到一些比较放肆的话。”
信纸展开。他挑起眉。
这哪里是“比较放肆”,字里藏的刀,连锋芒都不敛了。
他在看信,司绒在一旁就着他刚才的杯子喝了口茶,顿时被苦得肝胆都要往外呕。
“你别喝这个。”封暄唤九山上一壶蜜枣茶,她刚小日子完,喝这个正好。
等九山上了茶出去,他也把信看得差不多了。
很简单,阿勒的意思就是把“打”变成“玩”。
北昭只把海贸做到蓝凌岛和南边几座岛国上,他可以在赤海、乌溟海中间给北昭的商船开一条航道,把生意往外扩,有他的人保驾护航,除开天险,其他都不用担心。
对于北昭能得到的利益,阿勒在信上给了个保守的数字,封暄说:“是如今市舶之利的十倍。”
看封暄正在思考,司绒端着蜜枣茶喝,提醒了他一句:“阿勒是个坏蛋,他没有任何道德可讲,更不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你格外优待。就算他流着和我一样的血,我也要提醒你,和他做生意,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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