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若转而把目光投向屋内,寻找一切能用来帮忙的东西,目光落在床上那截被割下来的绳子,以及窗边放置的长木板上。
他拿上绳子,在绳子一头绑上长木板,做了一个简易的攀爬工具。
这木板厚实有硬度,和钉在窗户上的木板一模一样,应该是钉窗户后剩下来的多余木料,被他们随手放在这里,现在正好为张华若所用。
张华若站在桌子上,将木板横着塞过缝隙扔出屋子,在拉回来的时候调整角度,让木板能够卡在洞口,这样绳子的另一头就相当于固定在上面了,张华若可以顺着绳子往上攀爬。
有了可以攀爬的吊绳,张华若还是需要多找一些物件来叠高垫脚物的高度,他的臂力没那么强悍,没办法单独靠着臂力长时间挂在绳子上面。
绳子只能当做辅助,用来保护他不会轻易因为保持不了平衡而摔落下去。
用各种杂物叠高了桌子上面那部分,张华若试着摇了摇,确定它们足够坚固后才开始踩上去,他一边拽着绳子,一边踩着这些垫脚物凑近屋檐。
裂缝对于张华若这个人来说太小,就算张华若这么瘦也无法通过这么小的缝隙,所以张华若一开始选择它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它与屋檐相邻。
只要多掀掉几片瓦片,整个裂隙就足够成为一个井口大的破洞,那样张华若就可以钻出去。
这一切看似简单,但是对于张华若这样的养尊处优又从小身体欠佳的官家公子来说,实际操作起来很有难度,他踩空了好几脚,从吊绳上滑落过一次,好不容易才勉强稳住身形掀掉几片瓦。
他没有将那些瓦片扔到地上,而是轻轻放在旁边的瓦片上面,免得它们掉落。
瓦片掉落到地上发出的声音足以惊动看守,张华若不得不小心翼翼。
一番操作下来,张华若累瘫在屋顶。
换做平日,要是有人问张华若能不能完成刚才那些行动,张华若绝对会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但是现在真正经历着这一切,他竟然能够真的做到!
当然,刚才他手脚并用的狼狈样子是绝不会说出去的,他也不许任何人看到或者记得!
要说为
什么能做到,张华若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只要一想要他在这里多待一秒,家里人就会多担心一刻,身体里似乎就能涌现出一股超越平常的力量,促使他成功逃出屋子。
现在,他只想尽快回到家人身边。
费了这么多力气才爬到屋檐上,张华若第一时间就是躺下来休息,补充接下来要用的力气,他的手就像是废掉一般毫无知觉,瘫放在身边,连甩一甩的力气都没有了。
今晚的夜色一点都不美,黑沉沉一片,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乌云遮住了一切。
在起身之前,张华若伸手触摸向天空,他想起他曾经和杨大宝一起依偎着看夜晚满是星光的夜空,现在看着这片漆黑的夜空,此刻他的脑海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既然已经一起看过星空,那也应该找一个机会一起在屋顶等待日出,和喜欢的人看看日出的美景。
不管是坐着还是躺着,亦或是站着,只要身边的那个人是他就好。
张华若艰难起身,将本来卡在洞外的木板换一个位置,也就是先将它放进屋里,找好角度卡在屋里面,绳子往外放,他再顺着向外往下的绳索爬下去。
一切悄无声息,张华若的脚终于踩到外面的草地上,离开这间被人看管的屋子。
夜太黑,张华若看不清自己身处何地,更看不清周遭环境,只能大概看清一些模糊的黑影,踩着满是小腿高的野草走向右边,很快摸到一堵墙。
张华若判断这堵墙应该是一栋大宅里的分院景墙,距离真正的外墙估计还有好一段距离,张华若根据直觉摸向一边,果然在不远处找到月洞。
张华若看向那两位看守所在的方向,心里明白他们看不到这个位置,却还是小心地紧贴墙壁慢慢通过。
在这样的黑夜里,最容易被注意到的是一闪而过的快速身影,尤其是张华若现在身上穿的还是一套偏白的衣服。
穿过月洞就是另一个院子,跟看守所在的位置隔着一堵墙,张华若的行动不必再这么小心翼翼,他抬头看天,暗暗感叹老天爷的不帮忙。
如果现在能看见星星的话,他就能分辨方向,总比现在盲目乱走要好许多。
他确定一个方向,开始朝那个方向快速走去。
不用照镜子,张华若都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这里是废宅,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一不小心就会沾到身上,现在他的身上就满是这些蜘蛛网。
好在现在这个时节蜘蛛网上没有蜘蛛,藏匿在草丛里的虫子也所剩无几,张华若的身上并没有挂着小虫子,要不然,他真的会被这些小生命在自己身上爬动的感觉给吓到发出声音。
恐怖的不是虫子,而是未知的感觉。
如果看到一只小蚱蜢停在手臂上,张华若只会轻轻将它弹掉并不会害怕它,但是假设张华若无法看见这只小蚱蜢,只是感觉到有个活动的小东西停在自己手上,这种未知的恐惧让人无法不害怕。
张华若赶紧在心里安慰自己,一遍又一遍重复地告诉自己——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蜘蛛和虫子,没有,没有!
夜路不好走,更何况是废园里满是杂草与乱石的路,张华若被不知名的带刺枝条还有锋利的草叶割伤了不少地方,最严重的地方就是小腿,其次是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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