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来得及探究到底是自己认错人,还是她的状态的确是他不曾见过的,她就如冥冥之中自有感应一样,转过眼,看向他。
他知道她要看过来了,但他原以为,这次她大概也只会像从前那样,视线投向他,然后再平顺地移开,不会有一丝停顿。
所以直到那一瞬间,景陆沉都是没有警觉的。
然而不是。
居然不是。
虞隙不仅看见了他,还定定地看了好几秒。
等到景陆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脚步已经不经大脑同意地跟在了她身后。
像一个尾随型变态。
是什么让他的理智得以回笼呢?
是听见她清凉淡薄的声音说,“小弟弟,跟着姐姐做什么?”
那时,他在震天的心跳声中告诉自己:
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了,她这是完全没有认出来你。
放心吧,你还是安全的。
可现在呢,现在她又改主意不想要他跟着了,他还能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吗?
他说不上来。
也许很少有人会在一个人呆着的时候,突然在心里感叹周围环境的安静。可一旦同一个里多出一道呼吸,安静就成了一件会被注意到的事情。
虞隙被他越发无声汹涌的眼神盯得发毛,伸手推他:“想什么呢你?你电话一直在震!”
景陆沉接起,那头的声音在这个封闭空间内,两人都得以清晰耳闻。
“景陆沉你怎么又不见人了?!你学分不要啦!”
“”
景陆沉皱眉,瞟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虞隙。
然后,悄悄将手指挪到侧边音量键上,将电话那头越发急切的声音压低下去。
“有点事,在外面。”
“那你帮我跟他说一声。”
“嗯,会回去的。就这样,挂了。”
寥寥几句故作平稳的回答,虞隙大概可以想见那头的情况。
虞隙也不理会,自顾自地嘬干净最后一点椰子水,抱着胖胖的椰子壳去厨房找刀,有意地将他撇在身后。
景陆沉却跟个没事人似的,挂完电话就也跟着进来,行云流水地拿过她手里的菜刀,轻轻一颠,转成刀背朝下,对着椰子壳使了三两下巧劲,然后放下刀,插了一柄长柄钢勺进去。
“好了,过来餐桌上吃。”
虞隙跟着他走到餐桌前,坐下开始用勺子挖椰肉,盯着白白嫩嫩的果肉在椰肚里雀跃弹跳,却不往嘴里送。
她不自觉甩掉拖鞋,在椅子上把腿盘起,问他:“翘课来的?”
他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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