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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2页）

&ldo;去看戏班子。北京有句老话，人不辞路，虎不辞山‐‐&rdo;傅侗文停下，一手去搂她的腰，低声笑，&ldo;趴着也不老实，乱动什么？&rdo;

&ldo;我怕压疼你……&rdo;

&ldo;你个女孩子能有多重？&rdo;他问，&ldo;真当三哥是泥娃娃了？&rdo;

&ldo;嗯，&rdo;她小声说，&ldo;我只要想到你，能记起来的全是你在生病，还不如泥娃娃……&rdo;

他两指扯着了下衬衫领子：&ldo;这一年好多了，从年初到现在病了没几回。&rdo;

&ldo;现在才春天，你说病了没几回？我从去年到现在，连伤寒都没有过。&rdo;

&ldo;那三哥是比不上你，&rdo;他感慨，&ldo;你还年轻。&rdo;

&ldo;……你也不老。&rdo;她抗辩。

傅侗文笑着。

无线电里的戏是《四郎探母》，正是到：&ldo;我好比弹打雁失群飞散，我好比离山虎落在平川……思老母不由儿肝肠痛断……&rdo;

他的心事正中了戏词，自然入戏。

前两日傅侗文到医院里探望老父，母亲何尝不是泪满腮，珠泪洒。身处在母亲那里看，大家族散了，亲生的两个儿子反目为仇，原配的夫婿即将归西。母亲拉着他的手是，除却哭再说不出半个字来，来来去去也是那句&ldo;侗文啊……&rdo;

傅家如今只有他还有权势，他对别房的兄弟姐妹都是安排妥当，唯独对大哥围追堵杀，毫不留情。&ldo;侗文啊，娘想见一见你大哥……&rdo;

老母亲的话，是在锥他的心。

傅侗文渐觉气闷，扯自己的领口。

他留意到沈奚瞅着自己。

他问：&ldo;怎么了？&rdo;

她说：&ldo;你方才的话没说完。&rdo;

&ldo;是那句，&rdo;他醒过神，&ldo;人不辞路，虎不辞山，唱戏的不离百顺、韩家潭。现如今的角大都从八大胡同出来的，比方说，梅老板和谭老板。&rdo;

还有这等渊源？沈奚和他像两个世界的人，尤其对于吃喝享乐。不过上海这里也常有戏院请名角唱戏，她的病人们常会说起。

她问：&ldo;我听说谭老板的出场费很高，八日就有八千的酬劳？可是真的？&rdo;

&ldo;那是两三年前的价了，&rdo;他笑，&ldo;如今更高。&rdo;

一日一千还只是前两年的价？

&ldo;谭老板是大家了，这价钱还算公道，&rdo;他道解释，&ldo;能熬成名角的没几人，自然是天价。&rdo;

她心生感慨，自己一个外科医生，却远不如唱戏的人。

&ldo;我最近在和几位老板背后的人谈，想要把这门艺术引去美国、英国，送梅老板、谭老板他们去海外登台唱戏。&rdo;

她新奇：&ldo;唱戏给外国人听？&rdo;

他道：&ldo;也是个外交手段，我们中国人能在海外发声的机会太少了。&rdo;

何止是少，是完全找不到机会。

傅侗文不正经时，她怕辩不过他，他真正经起来，她却又担心他思虑太重，劳心劳神。

&ldo;这么晚，还是说点轻松的。&rdo;

起码今晚不要想家国和未来，今天是特殊的。

&ldo;好，说我们自己的事情。&rdo;他也不想和她聊这些。

平日里对着旁人都在说、在谈，也乏力。

她问：&ldo;我们有什么说的？&rdo;

&ldo;我们？无非就是‐‐&rdo;他刻意加重语气，&ldo;花前月下，男欢女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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