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婉玉,“何事?”
姜琴稍有迟疑,说话也开始吞吞吐吐,“与师姐你大有关联。”
千婉玉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厉声,“哪怕与我有关的事,若你觉得有所怀疑,便也要说,你是忘了神机山的祖训吗?”
姜琴莫名被教训了顿,指了指千婉玉腰间别着的软剑告状,“它似被那只小妖给迷惑住了,在山洞时,它差一步找到我,却被那只小妖随意糊弄了下走掉,师姐,你这把剑它怕是在你不留意的时候叛变了。”
简童谣听见这指责,差点笑出声。比她反应更快的是那把秀秀剑,似听懂了姜琴所说的污蔑,唰的下,亮出了锋刃。
姜琴的离佩早被简童谣的长鞭劈断了,哪还有什么兵器能抵挡,挨了好几下打,只得忙抱头乱窜,“师姐救命。”
千婉玉勾了勾手指,秀剑似有不甘心的在两人中间徘徊了好一阵,见千婉玉浑身散发怒气,才乖乖的飘回到她手中,只不停的发出铮铮铮声响,显然在抗议,“这件事我会查明,给你一个交代。”
姜琴忙摆手,“师姐不必如此,我肯定相信你,只要你说它没叛——”
铮铮铮。
姜琴立即捂住被打了好几下的脑袋,改口,“反正我觉得此事太过蹊跷,它平日在神机山上对我们全不假辞色,只听你一人的话,现下怎么会对一株藤妖……”
看着千婉玉沉下的脸色,姜琴后面的话没敢说。她当时在一旁看得特清楚,那一株呆傻的藤妖对着秀秀剑挥了挥藤条,像是在‘打招呼’。
姜琴被自己的形容给吓到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肯定是她眼花了,没看清。
千婉玉下意识的摩挲剑柄上刻的字,“让我静一静。”
简童谣不敢再继续待下去,她光秃秃一根黄橙橙的藤条,哪怕有草丛和树干掩护,也不像之前绿油油的一簇窝着有安全感。更何况,还有一把随时会暴露她的秀剑。
她嗖嗖溜走,压根没想过那把秀剑早已将她卖了个干净。
千婉玉按压自己腰间乱颤的剑,她似找到这些日子以来的异常了,清冷的目光注视着简童谣离开的方向许久才收回,她近似喃喃低语,“你从未让我失望过。”
简童谣没事就喜欢看姜琴和那只心机妖大眼瞪小眼,姜琴不亏是一位优秀的捉妖师,趁千婉玉休息或不在时,总喜欢出其不意的抛各种问题来拐着弯儿的盘问晏莹的身份。不知是身为捉妖师的警觉,还是单方面不喜欢晏莹,她问的问题天马行空,比如‘你是几岁被妖掳到山上去的’,‘她们不是最喜欢吃小孩’‘你长成这样,居然没被第一个吃掉”,‘那些妖眼光也太挑剔,难不成非要长成我师姐那样才成……’
晏莹若沉默,或者避而不回,姜琴就会一脸古怪的盯着她,甚至还偷偷拽着千婉玉到一旁打小报告,这种被人盯梢的感觉让晏莹变得异常暴躁。
简童谣甚至好几次看见只有在吸血时浮现的蛇鳞悄然爬上对方果露在外的手背,在千婉玉或姜琴到来前又消退下去,她若有所思,“看来她快忍不住了。”
她带着小白狐不远不近的跟着,为得就是近距离观察心机妖。因她至今还顶着黄橙橙的色泽,尚未变色,便只好挑选偏僻的地方赶路。
一路经历长出新叶,叶子逐渐转黄,掉叶一系列让人可悲可叹的事后,简童谣现如今淡定无比,哪怕下一秒她变色她都能坦然接受。
“小九啊,你什么时候才变色哒。”
“快了快了,你收集那些黄叶做什么!!”
小白狐偷偷将简童谣掉落的黄叶扫进顺来的腰兜,被抓个现行,立即藏在背后,“没有哒。”
简童谣,“……”
你以为藏起来我就看不见了?
之前她还纳闷小白狐为何将叶片划分成三类,绿色的,黄色的,半绿半黄的,敢情是知晓她这株藤的作用啊,难怪一言不合就吃她叶片,想起对方长出的一小截尾巴,又觉得好像情有可原,“小灰,我和你讲,黄色叶片剧毒,只要吃上一口不出三息就会死,你别乱吃啊。”
小白狐摇摆了下短尾,“小九哒。”
简童谣总觉得对方自打撞伤了脑子后,越发依赖自己,像雏鸟一样,“等,等我变色了,我身上掉落的绿叶片给你吃,黄叶片绝对不成。”
辣么大一只河豚精,仅仅咬了她一口,挂了。
简童谣现怕极了这些没下限的小妖,动不动乱吃,饿狠时连一片叶子都不放过。一想起吃,小白狐肚里咕噜噜的唱空城计,偏对方还一脸茫然,循声看看自己饿扁了的小腹,用爪拍拍,露出了难以理解的表情,“唔……”
简童谣为难,让她一株藤妖去找熟食,太难了,“等走到下个县城咱找东西吃,你再忍忍。”
这日,千婉玉一行人在天黑前赶到临川县。三人找了间上好的客栈,打了声招呼后,便各自回房,简童谣和小狐妖驻扎在外,小狐妖以人类模样行走在大街上,怀里隔着布抱着一株黄藤,来往的行人全奇怪的朝她们瞥来一眼,眼底闪烁着奇异的光。
大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走得飞快,四周的小贩子、商铺一到时间立马打烊,火急火燎的,像有人在背后拿小鞭鞭鞭笞。
简童谣指挥小白狐找了一家酒楼,将上次顺来的腰兜里的碎银子拿出一块,非常土豪的点了一桌鸡,清蒸鸡、红烧鸡,卤鸡、盐水鸡……满满一大桌,小白狐嗅到味儿忍不住咂摸嘴,眼睛都亮晶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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